沈春光差点一口气没咳上,抓耳挠腮赶紧转过身去。
宁伯还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那沈小姐您先在房间收拾一下,若有其他需要尽管提。”
“……”
沈春光硬着头皮“嗯”了一声,眼睛却直愣愣看着窗外大大黄黄的那一轮太阳。
妈的她就当没听懂,什么都没听懂。
“那我先下楼了,沈小姐收拾好之后我们就开饭。”宁伯打了声招呼离开。还替沈春光把门带上。
房间里总算只剩她一个人,她喘着气捶自己的胸口,真是够了,怎么这宅子里的老管家也是一副正经耍流氓的样子?
……
沈春光来关宅暂住,最开心的就是阿喜,整顿午饭他就没歇过,非要嚷着坐到沈春光旁边去,还要她给他喂饭。
沈春光当然很嫌弃,可阿喜闹得不行,她只能硬着头皮喂。结果阿喜边吃边要跟她说话,一句句“唐阿姨”喊得沈春光心里直发慌,再加上阿喜话又说不太连贯,喝的汤汤水水全部顺着嘴角滴到衣服上。
“真是麻烦!”沈春光嘴里嘀咕,可还是抽了纸巾边喂边给他擦汤渍。
关略当时就坐她对面,一直没说话,留意这姑娘明明脸上全是不耐烦,眼里却流露温柔的表情。
下午关略没在宅子,吃过午饭就出去了,他自有他的事情要去办,沈春光也不问。
闲来无事就陪阿喜玩了一会儿,可阿喜下午规定要睡午觉,所以一点过后整个宅子静得令人发慌。
沈春光也没地儿可去,关略再三警告她近期不能随便出去乱跑,所以她在宅子里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转到了自己房里。房里也是空荡荡,她甩身一倒整个人趴到了床上,天然乳胶的良好支撑性服帖地托着她的身子。
妈的难怪那男人喜欢睡这种垫子。
沈春光像是躺在软绵绵的云层之上,身体架空,漂浮,连着这两天刻意压住的情绪也开始一点点涣散。
她为什么会同意又住进这宅子?
为什么会躺在这张床上?
谁要置她于死地?
最重要的一点,关略为什么要救她?
沈春光抬起手臂。看着腕上挂的那枚玉钥匙,感觉自己开始越来越看不懂这男人的感情,他到底想怎样?而她自己又想怎样?
想到最后什么都乱了,思绪浮浮沉沉,沈春光便捏着那枚玉钥匙睡了过去……
叶覃从医院出来,手里捏着一张刚取的检查报告,等车的时候发觉医院门口的树叶都黄了。
眼瞅着秋天即将过去,她在缅甸呆了三年,这是她回来之后的第一个冬天,可此时不过才刚进十二月。叶覃就觉得已经冷得厉害。
她将那张单子折好收进外套口袋里,又掏出手机拨通了老麦的电话。
那头很快就有人接了。声音里不免带着一些兴奋:“喂,叶子!”
“你在哪儿?”
“我在诊所啊,刚看完一个病人。”
“那是不是很忙?”
“有点,一会儿四点还约了个诊。”老麦喝了口水,感觉叶覃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
老麦不由蒙圈了,这丫头从来不会无事主动给他打电话。
“要不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你想去哪儿吃?”老麦立即问。
叶覃想了一圈:“算了,还是回家吧,回家你给我做。”
“也行,你想吃什么?”余讽边划。
“随便什么都行!”
“好,那你在家等我,我四点那个病人会诊完就买菜回去……”
原本老麦计划大概可以五点半到家,可路上堵了一会儿,到家已经过了六点,进门就见叶覃一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屋里没开灯,就开了电视机,屏幕上也没图像,白色的雪花光把她的脸色映得更加寒白。
老麦走过去。
“傻丫头怎么连个灯都不开啊!”他扭头又去开了灯,这才发现沙发上的人眼圈红红的。
老麦有些慌:“怎么了?”
叶覃缓缓摇头:“没事!”
“骗鬼呢,能让你哭就不可能是没事!”老麦才不信,这丫头他也算是认识这么多年了,几时见她哭过?
唯独哭的就是三年前那晚,她被关略逼着要去缅甸,临行前在百里香的包厢里喝多了酒,也是那晚两人酒后乱性,但是当时许多场景老麦还有记忆。
比如她跟他上床的时候嘴里喊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几乎是边哭边喊,弄得老麦最后自己也红了眼。
妈的真是矫情到家了。
老麦将手里拎的菜随手放到地上,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沈春光住进关宅的事?”
他思来想去也就只想到这一个原因,大抵就觉得能让这丫头哭的也就关略一个人了,只是沙发上的叶覃又摇了摇头。
老麦见他表情异样。
“说话,是不是胃里又不舒服了。”
一听“胃”叶覃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将手扶在小腹上,突然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麦博明,如果我做了让他不可饶恕的事,他会不会真的要我的命?”
老麦只觉脑中一晃,跌到沙发上去的时候后背竟然开始起汗。
“你想说什么?”
叶覃一时没了声音,双手抱住脸靠倒在沙发上。
良久,她才凉凉地开口:“他已经开始查了,或者他早就已经察觉到…应该用不了多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