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说生命体征正常,但体质太虚,所以暂时还在昏迷。
“怎么样?”宁伯忍不住问。
关略坐在沙发上,微微低头:“还不清楚,报告要下午才出来。”说话的人神情看着消弭,可还撑得住,他本不是擅长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之人。
宁伯见他似乎没有大悲大伤,说:“应该会没事的,我早就说过沈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关略苦笑,吉人自有天相?不过也没言语,脑子里浑得厉害,话都懒得说。
雅岜见关略实在有些倦怠,于是又劝:“九哥您还是回去睡一会儿吧。”他这模样看着真是瘆的慌。
一旁宁伯也劝:“是啊,医院这边我跟雅岜先盯着,回头我再从宅子那边调个下人过来,您熬了这么多天回去歇歇吧,不然等沈小姐醒了您又得病了。”
宁伯毕竟是宅子里的老人了,说话调子缓缓的,还能抓关略的命门,笑了一声,又补充:“沈小姐这样恐怕就算醒了也得修养一阵子,您要再病了,谁床前床尾的伺候?”
床前床尾的伺候!
人家宁伯明明说得正儿八经,可关略硬是听得脸色泛黑,闷头咳了一声,不说了,说不清。
“那我回去,一会儿过来。”
“九哥我送您。”雅岜立马追上去,关略顿了顿,也没阻止。
两人走到停车场,关略摸了烟出来,抽出一根刚叼到嘴里,雅岜立马将打火机点了递过去。
昨夜一夜暴雨,天色放晴,可冬日的风还是很大。
雅岜兜着火等关略将烟凑上来,可他站在风口突然顿了顿,眼底波澜一涌,最终还是将烟从嘴里拿了下来。
“算了,你不用送我,去icu那边看看。”
雅岜捏着打火机的手一沉,略微点了下头:“嗯。”
关略独自驾车回了公园里,灌了一杯温水下去,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三个多小时候,最终还是被雅岜的电话吵醒。
“喂……”关略接得特别快,神经绷紧之余医院那边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的呼吸停一停。
“是不是醒了?”撩起手机就这么一句,没有指名带姓,但雅岜却知道他在说谁,可惜不是。
“没有。”雅岜的声音很沉,“不是沈小姐…是…”
“是什么?”关略的心无端又揪了揪。
雅岜似乎狠狠抽了一口气:“是麦哥…”
“老麦怎么了?”
“麦哥…没了……”
关略举着手机将后背一下甩到沙发的靠垫里。
“什么叫没了?”
“就是…”雅岜哽咽声已经渐渐出来,“抢救不过来,刚断了气。”
风突然就从外面撞在窗台上,下午四点的光井,阳光消淡,天幕开始发沉,关略挂了雅岜的电话,在沙发上又呆坐了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挪到浴室冲了一把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驾车去医院。
icu里面人都已经撤光了,叶覃被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员围在走廊上。
雅岜靠墙站着,见关略过来立即跑过去。
“九哥……”
关略面容消沉:“人呢?”
“被送去殡仪馆了。”
因为案子还没算完全了结,虽然杜虹和范庆岩当场死亡,但还有些余党被逮捕归案,特别是主犯苏霑和洪五还在逃,而老麦当时也在现场,又是受害人,所以尸体暂时还不能处理。
关略清楚这一点,抿着唇没再说话。
走廊里已经围了许多人,叶覃似乎正在录口供,但脸色明显不好,情绪应该很差。
关略和雅岜说话间已经有个警员过来,亮了证件,旁边有个小警察立即开口:“这是负责这起贩毒案的魏队长。”
魏队长?
关略看了眼面前的警员,戴着眼镜,看着要比黄澎年纪小,个子高高瘦瘦,有股子与他身上皮子不符的书生气。
怎么突然转手由他来办案?
“黄澎呢?”关略直接问,面前其余几名小警察突然都闷下了头去。
魏队提了提眼镜:“老黄家里出了点事,丧假期,所以最近由我来接手这案子。”
“丧假期?”
“对,丧假,现场殉职的那位警员是老黄的儿子。”
关略不觉脑中一炸,就是那个站在烈风之下扬言要为国为民尽责的年轻人?就是那个面对范庆岩的枪口也要坚毅扣下扳机不准让任何一个逃犯从他面前逃脱的小伙子?
走廊里好像一时都没了声音,这件案子到现在死了多少人?
关略捻着手指,雅岜见他神情暗郁,不由轻轻在一旁问:“九哥…?”
一听“九哥”魏队便知晓面前的男人是谁了。
关略恍了下神,抬眼:“有机会见到黄澎,替我向他说一句节哀顺变。”
“好,一定!”魏队应下来,滋味也不好受,又看了眼已经空掉的icu病房,“另外我听说现场中枪的还有一位是你朋友,刚走,节哀顺变!”
“谢谢!”
“我们本想来给两名当时挟持的人质录个口供,不过看样子来的不是时候。”
关略用手抚了抚额头:“是有些不是时候,一位昏迷还没醒,另一位…”关略越过眼前晃动的人影,看了眼被几名警员围在墙角的叶覃。
叶覃此时正闷着头,半长的头发盖住半边脸,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或者依她的性格这会儿应该都不愿多说一个字,只看得到她在警察面前点头或者摇头。
“抱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