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之后只见病床周围围了一圈人,护士医生一大帮子,另外还有雅岜和宁伯,宁伯还把阿喜也带了过来,一屋子大大小小,关略站在靠床最近的位置,苏诀没再往里挤。
挤进去也没法好好说话,况且他知道长期昏迷刚醒的病人身体会很虚。
果然,医生给沈春光做完检查之后就开始往外赶人。
“走走走,别这么多人在病房里呆着,病人刚醒需要休息,另外把窗户全部打开透透气,等病人状态好一点你们再来吧。”
闻言关略便吱会他们先回去。
雅岜头一个不愿意,他憋了满肚子的话想要问想要说,喜极而泣之余又是红鼻子红眼睛,最后还是被宁伯给劝走了。
阿喜也不愿意,吵吵嚷嚷地要跟唐阿姨出去玩,倒是被关略斥了几句,最后宁伯把阿喜和雅岜都带走了,临走之余跟关略交代:“沈小姐睡了这么长时间刚醒,肯定饿了,我先回去叫厨房准备一点吃的,下午让司机送过来。”
“好。”关略应着声,却听到外围有人说话:“暂时还不需要,她昏迷这么多天一直靠营养液维持,肠道功能肯定紊乱,所以一时吃不了什么东西。”
有人插话才发觉屋里多了一个苏诀。
关略转身,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宁伯先问:“那总不能一直这么不吃东西?”
“要吃也就吃些流食吧。”
“什么样的流食?”
“很稀的米汤,果泥或者蔬菜汁…”
宁伯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九少爷,我下午叫人弄好了送来。”
“嗯。”关略应声,宁伯便转身出了门。
病房里一时安静了,苏诀又在沙发前面站了一会儿,以他所站的位置还看不到沈春光,只看到半片没有撩开的布帘子和一个白色的床尾栏。
关略弯下腰去似乎又在沈春光耳边说了几句话,沈春光也吭声了,但声音太弱实在听不清。
直到关略直起身子侧过来,看着苏诀:“她知道你来了,想看看你。”
这姑娘病在床榻说“想看看你”。
苏诀一时又记起出事那天早晨,他在市区那间四合院里和沈春光坦白,临走时她说了什么?
她说:“谢谢你曾为我做的一切,我会铭记在心,至此感激。”
她还说:“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没想到再见却是差点隔了一个生死。
苏诀将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慢慢走到帘子前面,撩开,大半个床露出来。
关略站在旁边刚好遮住沈春光的脸,他转身轻咳,用手指剐了下鼻梁:“我出去抽根烟。”走了,把病房留给苏诀。
苏诀稍稍恍惚,终于看清床上的人,半睁着眼睛,微微张着嘴唇,脸色还是白得吓人,但到底还是醒了。
苏诀舒了一口气,半蹲到床边,也没考虑便抓住她的左手腕。
“感觉怎么样?”
床上的沈春光无力笑了笑:“死不了…”
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三年以前,轮回一般的相似。
当时爆炸发生后她突然失踪,苏诀像疯子一样横冲直撞地在缅甸找了大半个月,终于在仰光的医院里找到沈春光,那时候她基本已经去了大半条命,苏诀咬着一口气要让她活下去。
转院之后做了一场手术,术后沈春光也昏迷了好几天,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苏诀。
当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
他真是恨死她这样逞强又拧的劲了。
“以后不想再听到你说这三个字!”苏诀怒气来得特别快,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副沉冷,“再说你就干脆别醒了。”
如果再折腾第三遍苏诀觉得自己也得疯掉。
沈春光又无力地扯了一个笑:“好。”
“那到底还有哪里不舒服?手还疼不疼?”
沈春光皱了皱眉:“都挺好。”
这分明是假话,不过苏诀不想问了,这姑娘能扛得很,轻易不喊一个“疼”字。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沈春光的声音很弱很低,苏诀知道她刚醒怕撑不住,所以说了一会儿便让她休息。
出了病房之后苏诀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在走廊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安全门后边的楼道里找到关略。
关略正坐在台阶上抽烟,烟雾缭绕,也不怕有人来赶。
“医院里不能抽烟!”苏诀提醒。
关略“嗯”了一声,却没掐,只回头看了他一眼。
“聊完了?”
“她刚醒,只简单说了几句。”
“准备要走了?”
“我还约了人谈事。”苏诀回答,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关略也没吭声,回过头去继续抽烟,可身后似乎一直没响起脚步声,他又再度回头,见苏诀还站在上一层台阶上,居高临下,那感觉让关略有些不爽。
“还不走?”
苏诀提口气:“要不我们聊聊?”
“好啊!”关略叼着烟,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台阶,“不过你得坐过来,我不习惯抬着头跟人说话,特别是你。”
苏诀:“……”
苏诀提着裤腿坐过去,两个男人并肩,关略那边都是烟味,弄得苏诀有些不悦地用手煽了煽。
“抱歉!”他最终还是配合将烟掐了,伸直一条腿,问,“聊什么?”
“聊你以后打算处置唐唐。”
“唐唐?”这称呼对关略而言有些刺耳,“我记得以前唐稷也喊她唐唐。”
“嗯,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