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她还知道在身上裹个浴巾睡。
……
唐惊程睡到半夜是被自己饿醒的,胃里一直咕噜咕噜叫,她迷迷糊糊地捂着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愿地爬起来,捞过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夜里十一点。
屋里似乎没有人,灯都灭了。
她没想到自己一觉会睡这么久,难道关略出去还没回来?
“关略?”唐惊程坐在床头喊了一声,人算是彻底醒了,敲了敲脑袋,转头便看到了露台那边亮着灯光。
灯光很淡,一缕缕带着飘动的帘子倒映在斑驳的地板上。
唐惊程知道有人在那里。
她下床吸了拖鞋,又捞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
玻璃门关着,她轻轻推开出去,迎面便是凉寒的山风,带着夜里的潮气。
唐惊程忍不住抱了抱胳膊。
坐在沙发上的关略侧头,看到她出来立即将手里的烟摁灭:“醒了?”
“嗯!你大半夜一个人坐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他将搁前面矮几上的腿放回地上,唐惊程这才看到矮几上摆着一样东西----那只蓝色的丝绒盒子。
盒子开着,硕大的钻戒在灯光和月色中熠熠发亮。
唐惊程心口瞬间了然,她将盒子拿起来看了看:“这是麦医生送给叶覃的求婚戒指?”
关略用手捞了捞眉心:“应该是吧。”
“那看来麦医生还挺大方!”那颗钻戒不小,至少三克拉以上,盒子上的logo还挺牛逼。
关略苦笑:“他对叶覃一直不吝啬!”
“可那又怎样!”
所得并非自己所想!
唐惊程猜测:“恐怕这枚戒指叶覃从没上手过!”
“或许吧。”关略将手从额头上放下来,抬头看了唐惊程一眼,“你不睡了?”
“不睡了,陪你说说话!”她将盒子放回矮几,裹着身上的毛衣外套坐到关略对面的沙发上。
关略的烟盒还搁在沙发旁边,已经捏得很扁了,里面所剩无几,而烟缸里却已经横了半缸烟蒂,这男人应该在这坐了很久。
唐惊程吸口气,左手揣进外套口袋里,取出那叠纸缓缓推到关略面前。
“叶覃写给你的信,不打算看看?”
关略扫了一眼,磨着牙齿:“不看了,费神!”
“……”
唐惊程有些无语,两人沉默了大概半分钟。随后听到关略淡淡的声音:“要不你给我念?”
“……”
换平时唐惊程大概要发飙了,可她这会儿只是皱了下眉,没拒绝,将那几张纸拿过来一层层打开。
打开便是最普通的a4纸。打印版本,可尽管是打印版本还是感觉页面凌乱,歪歪扭扭的粗细不一,而且字迹也极为潦草。或者说不是单纯的潦草,而是实在那字写得太差。
难怪关略会说不想看,这信看起来确实费神,唐惊程只粗粗扫了几排就已经发现至少三个错别字。
她忍不住将眉头皱紧。
“怎么了?”
唐惊程捏着纸:“没什么。”
关略却苦涩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上面的字大概没法看,不过这也不能怪她,算起来她只正经念了一年书。”
七岁,七岁便是小学一年级。
七岁那年叶覃被那个中年男人领养回去,在附近的小学上课,成绩也不好,断断续续有时候还逃课,后来因为刺瞎了那男人的眼睛连夜逃了出来,之后便再也没回过学校,所以叶覃几乎是个文盲,进了九戎台之后关略找了个大学生帮她恶补了两年,教最简单的算术和常用汉字。
唐惊程几乎不敢想象,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山风吹过来将她手里的纸吹得哗哗响。
她用劲捏住,身子靠到沙发背上。
“开始念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