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都集聚在了灵凡的身上,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裙,跪在由大理石铺就的地上,反映出她赴死的决心,能为小姐死,也算是她死得其所。(
众人的目光像是箭一样刺来,小姐的默然无声,纳兰德的责骂,灵凡心里都有数,她扑到了纳兰沉浮的脚下,没有喊救命,却哭道,“小姐,灵凡今后不能再陪小姐了,从今往后,小姐要多加保重,只求林幽能早早回来,保护小姐……”
几声简单的话语,虽然她并未言明,可是纳兰沉浮心里如何不知。
灵凡早就感觉到了危机四伏,她之所以想让林幽回来,只是想让林幽替她护着沉浮,总比好过她一个人在这里挣扎。
心底涌起了层层的伤感,化作了眼中的雾气,纳兰沉浮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料到灵凡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往这面发展,但还是为灵凡的忠心十分感动。
“来人,快把她拉下去,请的大夫来了没有?还有,让厨房的人把这些菜重新撤下去重做,这次老夫亲自把关,一定要让各位大臣吃上放心的饭菜。”纳兰德指挥着家仆开始忙乱,并开始安慰各位大臣的心。
对纳兰沉浮,纳兰德并没有发一言,这个时候任何的话都是多此一举,恐怕只会让人怀疑这件事情是他纳兰德和纳兰沉浮一起的主意。
在人声喧嚣中,纳兰沉浮再次抬眼望着钟离枫,相隔十步,可是却感觉到了钟离枫心中生起的那种憎恨。
更让纳兰沉浮心痛的,是自己处入困境时,别人的袖手旁观和人情冷暖。纳兰德的故意冷漠,太子的不言,还有平日里有所往来的大臣的安静,都让她觉得,血液里的那种愤怒和恨意越来越深。
是的,她一定要报复,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真相。
“灵凡,你这是何苦呢?”纳兰沉浮俯身扶着灵凡,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心都要碎了。
屋子里饭菜的狼藉,众人目光的鄙夷和低声的非议,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钟离枫伤害到灵凡和自己。
“小姐,灵凡有苦衷,小姐就不要问了,灵凡愿意接受官府的惩罚。只是从此一别,恐怕再难相见,小姐你一定要保重!”灵凡跪倒在纳兰沉浮的脚下,一拜再拜,到三拜的时候,钟离枫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看也不必用什么寿宴了,这副情形谁能吃得下,简直是让人倒胃口。今天本王作东,愿意跟本王的一起去凤仙居里用一顿,本王请客。”
这时,太子才走到了纳兰沉浮的身边,扶着纳兰沉浮,“既然凶手已经查到了,纳兰小姐还是把她交由官府处理,也省得连累自身。”
对于太子的明哲保身,纳兰沉浮并没有任何的怨气,对她来说,这世上除了自己可信任,那就是灵凡,别余的人对她好与坏这都不重要。
“皇兄作的好人情,这件事情凭皇兄这一句话,就可以让纳兰沉浮安心了,可不用再害怕有官府追究什么责任,只是可惜了王大人,皇兄,这样的话可是会让人寒心的。”钟离枫摇了摇表示同情,一旁的太子却不加理会,不过钟离枫的话还是引起了众人的瞩目,有许多太子的心腹都看着太子的举动,目光里有一层淡漠铺开。
夜风行在太子身后轻语,“太子,不如早些回宫吧,昨日皇上说了今天要与太子共商政事,如果回去晚了恐怕会被责骂!”
太子有些担忧纳兰沉浮,但是夜风行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时候走了,就不必夹在钟离枫和纳兰沉浮的中间受难,但是,他和纳兰沉浮之间不是更加亲密一层吗?
见太子不走,钟离枫眼底有层冷意,太子在一边,对纳兰沉浮下手的确不太容易。
如果太子走了,今天就可以搬倒纳兰沉浮,从今往后身边就可以少一个作怪的人了。
“你们这些大臣也真是,皇兄糊涂,难道你们也糊涂了,莫非这件事情非要牵扯出再多的事情来才如愿?”钟离枫扫视太子身后的大臣,他说的话显然是故意说给那些大臣听的,好让他们劝劝太子,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今天这样的场合,本也没有邀请太子前来,他来的原因众人心里也很明白,不过是因为纳兰沉浮。
一个女人,到底会对朝政的更替起多大的作用,要有作用,恐怕也是反作用。
谁不知道她和钟离枫之间的关系,现在让太子夹在中间掺进他们的恩怨,这个女人还真不傻。
这时过来两位家丁,“老爷,官府的官差来了,怕惊扰到老夫人的寿宴,所以在门外等候,让奴才把灵凡送出去。”
“也好,送走,送走,真是给纳兰府丢人!”纳兰德不耐烦的挥手,不想再看灵凡一眼。这些日子纳兰府正是多事之秋,现在又出这档子事情,恐怕皇上也快要关注纳兰府了。
众位大臣也上前劝太子,“太子爷,我们还是走吧,今天这寿宴不吃也罢,只是太子的安危重要。”
眼下的情况众人也看明白了,钟离枫是有意要责难纳兰府,那他们就更没有必要掺合在这中间。
王大人一直坐在椅子上,脸色越来越青,越来越白,仿佛随时都可能死去。
灵凡被两个家丁拉起,拖着要离开待客厅,纳兰沉浮一把拉住了灵凡的手,冷静而又镇定地喝了一声,“慢着,灵凡是本小姐的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动手。再拉扯一下,本小姐现在就让人剁了你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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