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曼儿呼声,沈姝在那偏门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沈姝问道。
“这里是棠园的偏门,多时未有人行。我们去别的地方走动罢。”曼儿说道。
沈姝却是没动,道:“此门通向何处?”
曼儿道:“通往岚园。”
沈姝又问道:“我想去那边看看,你可有钥匙?”
曼儿道:“钥匙奴婢没有。如今,岚园是汉王独独划出来的习武之地,不能随便进入的。这门,之所以被废弃了,也就是这个原因。”
听得曼儿的话,沈姝便未再说话,只微微吸了一口气。
果然……香气……便是从岚园飘过来的。
那岚园,应是有问题。只是如今,却不可去。
也罢,还是先放下罢……
她缓缓转过身来。
曼儿上前一步,扶着她,朝来路走去。
……
转眼七日便过去了。
在这七日里,汉王都未来过棠园,沈姝在汉王府住着,倒是觉着有难得的安静。
灌木和偏门那儿,她都未再去。毕竟行动不便,再加上白日有容儿曼儿跟着,也是不太方便。
她每日只在棠园里待着,时而出屋晒晒太阳,走动走动。别的地方,她就是想去,也去不了,汉王派人在棠园门口守着,容儿曼儿出入都是严格盘查,沈姝要出去是一概不准。
不过,沈姝心中也知,汉王如今定不会宽待于她,她若是一直不能给他实质的帮助,他会否继续留她,只怕还是未知。
但前路茫茫,只能行一步算一步了。
七日过去,第八日的早晨到了。
这日一醒来,沈姝便听到屋外有滴滴答答的声音。
下雨了。
她起得床来,用过饭后,便让容儿将那窗户全都打开,她自己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动也不动。
她想起玉儿,想起沈府,想起在沈府中度过的雨天来了。
她还记得幼时的自己,只要是下雨,不能出去,便让玉儿搬个椅子放在窗前,她坐在椅上,听着滴滴答答之声,数着雨滴。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为何父亲母亲不来看她,还在期盼着他们的到来。
她想着,若是数雨滴数到一百个、两百个,他们便会出现了罢?
可是,无论她怎么数,无论她怎么盼望,他们的声音,始终没有在那雨滴的声音之中响起。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她一个一个的数着,到得后来,她感觉那雨滴之声,同她心中的一种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那就是她心中的流泪之声。
是盼望破碎的流泪之声。
再到后来,她就哭了,抱着玉儿,嚎啕大哭了起来。
……
沈姝坐在窗前。
此时的她,已经不再为了此事哭泣了。
因着,她再也见不到他们。
无论他们想不想见到她,无论她,有多想见到他们。她都,见不到了。
她的梦,早已经破碎,碎片也被风吹到,遥远的地方,再也,捡拾不到……
但此时此刻,她依然在心中默默的数着。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一直数到,心中也响起同样的声音为止。
……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沈姝的沉思。
正在做活儿的容儿和曼儿对视一眼,眼中涌上几丝慌张来。
棠园不会有他人来,来的人是?
“快开门!”外头有人叫道:“汉王来了!”
容儿差不多是连滚带爬的到了门边,将门打开。
伞下的汉王只沉沉看了她一眼,便往门里迈去。
进到屋内,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又转过头,这才看到了在窗下坐着的沈姝。安安静静、淡淡然然坐着的沈姝,就如同在雨天浇灌的花儿一般素雅,清凉欲滴。
汉王却是皱了皱眉,这种感觉,在他看来,却是过于干净了,同他的世界,却是有些格格不入。
见到汉王,曼儿急急上前行礼,说道:“见过汉王。”
沈姝缓缓站立起来,又在曼儿的指引下,走到汉王身前,也行了礼。
汉王只嗯了声,便道:“坐吧。”
沈姝坐下,汉王也坐下了。
“看来这几日,你这儿倒是清净。”汉王说道。他这么说,却意在讥讽沈姝身陷囹圄失了自由。
“托汉王的福。”沈姝回道。此话表面上虽是恭敬,实际上正是回敬汉王,若不是他,她怎会到如今地步。因着那日立于灌木之旁她脑中所现画面,她此刻,对着汉王,只觉可怖和憎恶,只是未现于面上。如今她在这案板之上,唯有小心行事,方能护得周全,再谋它计。
汉王只哼了声,未接着说下去,却又另开口道:“本王这回来,便是想问问你,上次问你的事情,可有何进展?”
沈姝听罢,只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汉王却未生气,似是在意料之中。
但他又开口问道:“那你可知,为何你预知不到?”
沈姝听他这么一问,想了一想,说:“若是按汉王说的情况,此事你费尽心思,萦绕心迹,如此情况,我应是可以预知到,但实际上却完全没有半点消息。若真要按我的判断,有一个可能,便是汉王虽然很想知道此事,但是实际上,却并不相信自己能办到。抱的希望不大,自然在脑中留下的痕迹不深,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