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蔚看着那把插在文天昊身上的匕首,只觉心底的某处一点点变凉,浑身就像浸在冰水里一般。
好不容易这一世文天昊活了下来,与南宫烟成了亲,还刚刚有了孩子,难道他的命就到这里不成?
这一世莫非仍是那样的结局?
崔先生见她脸色不佳担忧道:“王爷如今不在府中,王妃莫要操劳过度,有些事自当看得开些。”
叶芷蔚紧咬着嘴唇,看得开些又怎样,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么……
“这事,绝对没完!”她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通报:“木公子过来了。”
叶芷蔚愣了愣,她要找的是蔡先生,怎么文秀书生倒先过来了。
她瞥了一眼床上的文天昊,“文将军就麻烦崔先生了,无论如何,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崔先生一脸为难之色,叹息着,“在下试试看吧。”
叶芷蔚于是先出了屋子,只见文秀书生木修岩站在院里,清瘦的身上仍是穿着他那件半旧的长衫。
叶芷蔚吩咐身边下人,“去取件厚些的大氅过来。”
春夜里仍带着丝丝寒意现在府里忙乱成一团,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再去派人照顾生病的书呆子。
木修岩见下人拿了大氅过来,神色略有尴尬,“王妃,小生不冷。”
“穿上。”叶芷蔚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蔡先生呢?”
“蔡先生于一个时辰前刚刚离府。”
这几日蔡先生一直都留在天舒阁里,叶芷蔚没想到他竟走的这么巧。
见叶芷蔚脸上露出些遗憾的神色来,木修岩试探道:“不知王妃有何吩咐,小生是否能帮得上忙?”
叶芷蔚再次打量了一番木修岩,虽然此人性格酸腐了些,不过脑子还是非常好用的,要不然风暮寒也不会将他收入麾下。
“你跟我来……”叶芷蔚转身带他进了正屋,并将屋里所有下人全都赶了出去。
“坐吧。”叶芷蔚点指着对面的椅子。
木修岩站在那里不敢坐下,“小生与王妃身份有别,怎可同坐?”
叶芷蔚原本心里就不痛快,木修岩又是这么个德行,她心里的火气蹭地一下就窜上来了。
“我让你坐就坐,哪那么多废话!”她一拍桌子,木修岩惊得白了脸色,最终还是挪到最远的那把椅子上坐定。
叶芷蔚便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木修岩听了皱起眉头,“怎会有这么巧的事,酒醉的文将军被同是醉酒的路人伤到,而且凶手也抓到了,此事看起来倒像是买凶杀人。”
叶芷蔚眼睛不由得一亮,“我也这么想,只是这幕后的买凶之人是谁……现在还难以判断。”
木修岩低头略一思忖:“文将军伤情如何?”
“崔先生正在救治,不过伤势很重,两方面都要准备着些。”
木修岩微微颔首,他知道叶芷蔚所说的两方面是哪些,文将军若是能救得回来还好说,若救不回来,只怕摄政王府也会被卷入其中。
“顺天府那边先派人打探些,让人查查那两个凶手有何来路。”木修岩道。
“我已经安排人去找顺天府尹绍大人了,好歹他以前也帮王爷办过些差,算起来还是自己人。”
“只怕麻烦就在这里。”木修岩托腮思忖,叶芷蔚想等他开口,谁知他竟这么呆呆的坐着,陷入了沉思当中。
叶芷蔚只得陪他干坐着,两人各怀心思,谁也不说话,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柳烟出现在门口,道:“王妃,崔先生请您过去。”
叶芷蔚连忙起身出去了。
柳烟偷眼瞥了下坐在屋里沉默不语的木修岩,也随着叶芷蔚转身离去。
北边厢房中。
叶芷蔚进去的时候,崔先生正在水盆里净手。
“文将军怎么样了?”叶芷蔚急道。
“现如今在下只有一个法子。”崔先生无奈道,“只是会有些伤身,伤好之后恐怕要调养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过来。”
“你快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活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以后调养身子的事,命若是都保不住,其他的事全都免谈。
“眼下只能给文将军服用返魂丹,此药可让他的身体陷入假死状态十日左右,在下可在此期间配制好所需的药物,拔出那把匕首。”
前一世,她便是因着服用了返魂丹才侥幸从太子的那一箭下存活了下来,所以对于崔先生的提议,她还是极其信任的。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办法?”
崔先生摇了摇头。
“好,那便按你的意思去办。”叶芷蔚果断道。
崔先闻听此言,转身迅速从药箱里取了药出来,放在碗中兑了些药酒,将药化开。
叶芷蔚站在那里,亲眼看着崔先生将药灌进了文天昊的嘴里,然后看着文天昊的呼吸渐渐变弱,最后声息皆无,身体也随之变得冰冷……
叶芷蔚松了口气,崔先生此举为文天昊争得十日活命之机,她也要在这十日内查清幕后真凶,此事决不会就这么轻易了结。
“派人去南宫府,就说我留了烟儿跟文将军在府里过夜。”叶芷蔚找来名近卫军,又亲笔写了一封书信,交到以对方手上,“此信务必你亲手交给南宫老将军,除此之外,你什么也不要说,就算他问起,你只说王妃让他看信便知。”
近卫军领命拿了信离开摄政王府,往南宫将军府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去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