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蔚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醒过来。
头有点昏沉沉的,她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自从随军北上以来,天气越来越冷,昨天晚上又下起了冰雨。早上起来她感觉连被子都带着湿气,就算盖在身上也不觉着暖和。
这时小莲从外面进来,一瘸一拐的。
“这是怎么了?”叶芷蔚惊讶的看着她。
小莲苦着脸,“外面地上结了冰,奴婢早上出门时没留意,结果跌了一交。”正说着,她忽然看见叶芷蔚脸色不佳,不由道:“王妃可是觉得不舒服?”
“有些头痛。”叶芷蔚道。
“一会奴婢去取些热汤来。”小莲急道,“要不要去知会声王爷?”
“不用了。”昨晚风暮寒跟叶淮安他们在中军大帐议事,已经一夜了,“你去嘱咐厨房要他们多熬些姜汤,菜里放些辣椒驱寒,让昨晚夜值的士卒都喝些。”
突然变天,想必会有不少士卒生病,晚上就连帐篷里都这么冷,更何况是在外面夜值巡逻的将士了。
小莲应声去了。
喝了一大碗姜汤后。叶芷蔚才觉得身子暖和起来,不过这与平时的温暖不同,她只觉脸颊两侧就像烧红的小火炉。
小莲见了大惊失色,“王妃。您这是染了风寒,奴婢这就去请军医!”
“回来!”叶芷蔚叫住了小莲,“没什么大事,我睡一觉就好了。”如果去找军医,很快她生病的消息就会传到风暮寒那边,她不想再让他分心。
小莲极为不安,但却拗不过叶芷蔚的脾气,只得又找来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叶芷蔚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头痛欲裂,嗓子里就像烧起一团火。
隐约中,她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微凉的大手落在她的皮肤上面。感觉非常舒服。
她下意识的往那只手的方向凑了凑。
“药好了。”小莲的声音响了起来。
“端过来吧。”叶淮安道,并伸手接过药碗。
叶芷蔚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父亲……”她刚想开口,嗓子里就冲出一阵激咳。
叶淮安蹙着眉头。欠身过去将她扶起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生病了不知道去叫军医么,你以前都是怎么劝为父的,怎么到你这里全都当成了耳旁风……”
叶芷蔚坐在那里,眼前一阵阵发晕,再听着父亲的“唠叨”,她的头就像是要炸开一般。
“父亲……求求您饶了我吧……”她是真的没劲跟他反驳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再说我了……”
看着女儿刚刚咳完,泪眼朦胧的模样,叶淮安的心又软了。“为父还不是替你着急!”他将药碗送到叶芷蔚嘴边,“怕为父唠叨,就全都喝了。”
叶芷蔚看了看眼前那碗黑漆漆的药碗,她估计这时候她要是敢说出半个不字,叶淮安绝对会生气。
她虽然从没有见过叶淮安生气,不过浅意识里,她还是对自己的这位父亲产生了敬畏的情绪,所以她只得老实的张嘴喝了。
汤药又苦又涩,喝进去后她险些吐出来。
“好苦……”她委屈的皱着脸。
叶淮安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良药苦口,你以前不也是这么哄为父的么?”
叶芷蔚瘪了嘴,撒娇的把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
叶淮安的身上穿着战甲,冰冷的触感让她觉得非常舒服。
“对了,暮寒呢?”她不让小莲去寻军医,就是怕这家伙也来跟她唠叨。
“他带兵出阵了。”叶淮安道,“不然你以为自己就这么轻松的就能糊弄过去?”
叶芷蔚顾不上头晕,坐直身子惊道:“开始攻打寒沙城了?”
叶淮安点了点头。
叶芷蔚呆坐在那,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算他们有三万大军,可是寒沙城绝对不是一朝就能攻陷的。
叶淮安又细细叮嘱了小莲一番,还没等说完话外面就有军士来寻他。
叶芷蔚知道父亲如今掌管军中事务,必是非常繁忙,所以也不留他。
叶淮安走后她躺下来休息,刚要睡过话声:“王妃睡了,蔡先生有什么事?”
叶芷蔚强睁开眼睛,“蔡先生么?让他进来吧。”
蔡先生做为风暮寒的心腹,平时极少到她这里来,现在他突然到访,定有要事。
蔡先生进了帐篷却只是站在那里,似乎不想多加停留,“王爷要在下带句话给您……”蔡先生压低声音道,“今日一战,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妃千万要保持冷静。”说完他向叶芷蔚施了一礼,急匆匆出去了。
小莲奇道:“蔡先生这是怎么了,说出话来奇奇怪怪的。”
叶芷蔚蹙眉不语,小莲也不敢再多嘴,服侍着她重新睡下。
这一次,叶芷蔚一直睡到天色将晚,营外鸣金之声大作。
小莲道:“王爷也该回来了,王妃要不要起来梳洗?”因为叶芷蔚不想让风暮寒知道自己生病了,可是她现在躺在床上这副模样,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的。扔岁助扛。
叶芷蔚坐起身点了点头。
小莲出去打水,准备回来服侍她洗脸。
可是叶芷蔚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小莲回来,营外隐约传来嘈杂的叫喊声,似乎有谁在高声叫着军医。
叶芷蔚慢慢下了床,身上还有些发热,所以她随手扯了厚氅披在身上,走到帐门外张望着。
只见辕门口急急跑来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