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喊杀声仍在继续,火光夹杂着各种飞掷的暗器咻咻作响。
就在刚刚之前,这些声音在杜薇听来还觉得令人心惊肉跳,可是现在,蜷缩在他的怀里,竟然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特别是她高热难耐的身体触到他微凉的手指时,那丝丝凉意让她觉得很舒服。
“有本世子在,谁也不能再欺辱于你,安心睡吧。”
这是她最后听到的声音。
紧接着,她的世界便被一片黑暗所吞没。
她并不知道,在她失去知觉之后,风暮寒的眼底竟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意。
“启禀世子,我们捉到三个活口!”身穿软甲的死士不知从何处突然现身,禀道。
风暮寒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来:“杀!”
死士愣了愣,一个不留?
正欲抬头询问,只见风暮寒怀中打横抱着一个女子,迤逦而过,惊得他半张的嘴忘记了合上。
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世子爷何时这么对待过女子?
且不说那女子衣衫不整,满身的秽物,南王世子居然毫不嫌弃,还将自己的大氅裹在她的身上……
“看什么?不要命了!”青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那名死寸身后,沉声呵斥。
那死士吓的浑身一激灵,急忙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风暮寒带着杜薇先行离去,只留下部分死士清理战场。
等到杜薇再次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则是头顶那张熟悉的绣帐。
这是……自己的闺房?
她的意识刚刚恢复过来,瞬间只觉身体就像被一团火包围着,从内到外仿佛要喷出火来般的滚烫。
“小姐终于醒了!”隔着帐幔,杜薇隐约看到苍兰的身影。
果然是回到了杜府,她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看来风暮寒是将她送了回来……
正想着,突然帐幔一挑,一个高大的身影靠了过来,杜薇头晕眼花看得不甚清楚,不过她知那绝不是苍兰那丫头。
微凉的触感贴上了她的额头,让她觉着非常的舒服。
“要水么?”那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杜薇张了张嘴,但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就连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让她无法思考。
眼前人影晃动,不一会,似有人从她身后将她扶起,将温水送至她的唇边。
杜薇一连喝了数杯才稍稍恢复清醒,转过头,正对上双冷清的凤眸。
杜薇立时僵硬如木雕泥塑一般。
这是怎么个情况?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不是杜府吗,她的闺房?
为什么南王世子风暮寒会在这里?
杜薇急急张开嘴似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发出一阵急喘。
“莫急。”风暮寒幽幽道,似知道她心中定有许多疑问。
他将她重新放回床榻上,并帮她将被角盖好。
不对,这绝对是梦!
杜薇用藏在锦被中的手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真特么地疼!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拂上她的额头,微凉如玉,“休要让本世子再说第二遍,你高热未退,莫乱动。”
杜薇心中的小人只惊得花容失色。
难道这是世界末日的节奏吗?为何这南王世子竟变成了暖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苍兰的声音:“大夫人到。”
“娘?”杜薇发出一个微弱的单音,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风暮寒凤眸闪烁,似带着一丝怜惜。
苍兰挑起门帘,杜夫人自外面进来,杜薇一眼便见她面色憔悴,眼中带着微红,显是偷偷哭过了。
大夫人径直来到床前,俯身对南王世子施礼道:“多谢世子救助小女,民妇这厢有礼了。”
风暮寒面无表情,依旧靠着杜薇的床榻坐着,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所有人都能明白括杜薇本人。
虽然他救了自己回来,但这可是她的闺房,怎么可能让他一个大男人待在这?
就算之前他伪造了两人间“青梅竹马”的关系,但这仍不能消除男女之间的忌讳。
大夫人面上有些尴尬,世人都道南王世子性格孤僻,手中握有兵权,就连皇室之人都不敢与之小觑。
大夫人心中为难,但又不知该如何劝阻南王世子离开。
正在这时,杜府大少爷杜逸帆匆匆赶来,进了屋一眼便看到南王世子坐在杜薇的床榻边,眼中不觉露出惊诧之色。
原本旁若无人的南王世子突然起身,行至杜逸帆身边,沉声道:“你先随本世子出去。”然后锦袍一抖,先出了屋子。
杜逸帆不知南王世子因何事叫自己出去,无法,也只得紧跟在后。
大夫人见他们俱都离开,这才急急来到杜薇面前,本有一肚子话想问,但看着杜薇昏昏欲睡的模样又不忍心,才略略说了几句,便见杜薇已然睡了过去。
杜府嫡女城中被劫一事并未传扬开来,杜府上上下下都知晓这是南王世子之功,他只凭一己之力便将此事遮掩下去。
杜老爷更是下了死令,但凡杜府中人,谁也不许走漏半点风声,而且严禁下人议论此事。
与此成为鲜明对比的,反而是太守府嫡女韩佩瑶当街辱骂杜府大小姐杜薇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更有甚者,在茶楼上闲聊,将那日韩小姐的一言一行描述的惟妙惟肖,就连街头小儿都会唱上两句:“解释便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太守府这几日更是忙得焦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