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见风暮寒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开,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了些探究之色,于是转移话题道:“皇上为何会下旨赐婚?”
风暮寒微微一笑,“你认为呢?”
“只怕就连英王退婚之事也与你有关吧?”杜薇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就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
风暮寒伸手穿过她的发丝,淡淡道:“我将虎衔符给了英王。”
纵是之前早已猜到几分,杜薇还是不禁陷入了沉默。
虎衔符……那可是三十万银甲军的兵权!多少人想要得到的东西,皇后和太子为了它不惜痛下杀手,而现在为了她,他却如此轻松的就将它拱手送与了英王。
她与英王之间,之所以如此容易的解除了婚约,其中虽然有李甲的一份功劳,但最终英王看中的,还是兵权。
而李甲投靠了太子后还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自己早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风暮寒的眼皮底下,所以这次顺便被当成了枪来使。
风暮寒与英王各有所得,唯一什么也没捞到的,只有李甲跟太子。
“你就不后悔?”杜薇垂眸稍有黯然,他之前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的东西,现在却为了她就这么交给别人了。
“后悔……”风暮寒幽幽道,眉峰紧锁。
杜薇只觉心口一紧,似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我更怕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你已嫁做他人妇……”风暮寒眸中星辰绽开点点星光,不似往日那般凛冽,倒多了些柔和,“这一生一世你都休想逃掉,区区三十万银甲军又如何?”
杜薇被他眼中微光直摄入心中,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平,泛起点点涟漪。
“可是没有了兵权,那些人会不会对你不利?”她担忧道,要知道那些人之所以不敢明里对他动手,便是忌讳他手里的兵马。
风暮寒突然低低嗤笑一声,微挑剑眉道:“薇儿,你莫要小看了本世子,纵是没了虎衔符,威武将军仍是威武将军,调遣数万军队难道还非要带上那东西不成?”
这话就像一道光霎时间划过杜薇眼前。
没错!她怎么就忘了,纵使英王拿了那兵符,能够调兵遣将,但却不能转过来对付他们,因为风暮寒只需登高一呼,那些将领便会通通响应。
想到这里,杜薇也不由得笑起来,“这么说来还是英王赔了。”
风暮寒薄唇一抿,“不只赔了,还赔大了……”他低声道,语气里似带着三分笑意。
杜薇这时已然豁然开朗,英王以后便要与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了,若是他敢背叛,风暮寒定会让他后悔莫及。
想了想,杜薇突然道:“南王府是个什么样子,你跟我说说?”
瞬间,风暮寒的眼光黯淡下来,脸上就像蒙了一层寒霜,“你真想知道?”
杜薇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你为何一直不肯告诉我有关南王府的事?我既然要嫁为世子妃,定然就要与你一道面对他们,你若不说清了,我以后可能要吃力不少。”
风暮寒无声长叹,“非是我不肯告诉你,委实是怕说了你便反悔,不肯嫁我。”
杜薇一笑,“皇上都已下了旨,我往哪里跑?”
“这可说不准。”风暮寒轻扬剑眉,宠溺的挑起她的下颌,“你这个野丫头天不怕地不怕,不用说一纸圣旨,只要惹了你不快,想必转眼你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杜薇没想到他倒看的如此透彻,不由笑道:“如此说来,日后若你违背誓言,我定当离开,绝不留情!”
“你若离开,我必去寻你。”
“也许下次我走了,你再也寻不到。”突然间,杜薇语气似带了份伤感。
“这张嘴,以后再混说便撕了。”风暮寒俯身而下,狠狠覆在她的唇,用力一咬。
杜薇疼的想叫又怕外屋守夜的丫鬟听见。
“怕甚?她们全都被青衣点了穴道,你就是喊得再大声也无人听见。”风暮寒眼中带了些危险的光华。
杜薇立时投降,乖乖如驯服的猫咪,眨着乌黑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风暮寒被她这模样弄的哭笑不得,可又觉这样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他也将有属于他的那份温暖,不论他离开多久,走出多远,那人都会等在原地,亮一盏烛火,照亮他归时的路。
南王世子大婚之日将近。
叶国公念着杜府之前对自己府中嫡女有恩,于是特意派人去了凉州城,将杜府一家老小接来京城,也让杜夫人能亲眼见着杜薇出嫁。
虽然在其他人眼里,杜薇已是镇国公府嫡女叶芷蔚,但在杜夫人眼中,她始终都是那个薇儿,她唯一的女儿。
杜薇后来曾私下与大哥杜逸帆提起过此时愀嫠咚,母亲非常喜爱女儿,可是她自从生下两个儿子后竟意外得了病症,以后不能再生育,所以她对杜薇格外疼惜。
杜薇也感念这份得来不易的母女情,在私下无人时,仍称她为“母亲”,直喊得杜夫人泪水涟涟。
五月春暖花开,南王府已开始筹备世子的婚事。
往日里显得高大冷清的南王府,也因那铺天盖地的红色而显得多了几分生气。
府里上上下下的侍从更是忙得打转,纳采礼、问名礼、纳吉礼……这一套下来,紧接着南王府的聘礼也跟着送进了镇国公府。
一箱箱朱漆宝箱摆满了院子,叶国公倒是不在意这些个银钱,而且原本杜薇生身父母为她留下的那份嫁妆已是不菲,就连叶白霜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