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闻听杜薇此言心中大喜,忙小心将信接过,藏进怀里。
杜老太太和杜夫人见状也立时安心不小,杜夫人上前拉了杜薇的手,唤了声:“薇儿……”眼瞅着又要掉泪。
杜薇却没功夫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重新叫来报事的管事细细询问。
“父亲与三哥现在何处?”
“老爷去丛府理论此事,想来是他们报的官,三少爷……”管事略显犹豫,“三少爷在大少爷出事前便离了丛府,听说是去见什么故友去了……”
杜薇暗暗蹙眉。
管事迟迟不归,众人全都聚在正堂等信儿,可是老太太年事已高,熬不住,只能由张妈妈扶着下去歇息,杜薇也将杜夫人劝回去休息,自己则带人回了聚福阁。
“世子妃,目前以你的身子切不可过虑、过思。”崔先生提醒道,他好不容易才将杜薇的身子调理过来,要是这时候出了事,世子来了定不会饶他。
“我心中有数。”杜薇草草打发了崔先生,没有去寝室,而是和衣歇在了东屋的软塌上。
眼瞅着要过了宵禁时分,外面玲珑蹑手蹑脚进来,似想查看她睡没睡。
杜薇立即睁开眼睛,“可有什么事?”
玲珑低声道:“大管事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
杜薇刚刚坐起身,外面大管事已经进了屋。
“可有消息?”杜薇问。
管事道:“幸得大小姐那封信,官府根本容不得在下与大少爷相见,只说是案子未结前不能探视,就连银子他们也不收,后来在下只得去寻了班头奕风,他看了大小姐的信后帮着打探了一番,说是目前大少爷被关在牢里的单间里,他会帮着照应,要是有什么消息他也会派人来府里知会一声。”
杜薇轻轻颔首,管事这会已稍稍放下心来,原本他还真没看得起这位杜府的大小姐,虽说她嫁了贵人,但也只不过是一介女流,出了这种事,通常都会吓的惊慌失措,哪有什么主意可言。
“如此看来是丛府告的官。”杜薇沉吟道,“你且把丛府的事情与我说说。”她当初在凉州城所待时间并不长,而且当时也没有去过什么丛府。
管事立即道:“丛府也是富商之家,凉州城最大的酒楼都有他们的干股,而且听说丛夫人还与吕皇后有些关系……”
吕氏一族?杜薇心头不由得一跳。
“丛夫人可是姓吕?”
管事点头,“正是,失踪的那位女眷正是丛夫人的侄女,刚从京来不久……”
“你可知丛府失踪的小姐叫什么名字?”
管事思忖着:“好像……是叫吕惜文……”
杜薇只觉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玲珑见了以为她又要晕倒,吓的连忙上前扶住她。
杜薇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我没事……你且放开吧。”
玲珑见她脸色不好,劝慰道:“杜府好歹在这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皇商,官府应该不会为难大少爷。”
杜薇紧蹙双眉,若是不知道丛府背后的身份,她可能会相信玲珑这番话。
杜逸帆在凉州城也算是商业界的人物,年轻有为,为人更是正直可信,众人有目共睹。在这种情况下,官府仍将他私扣牢中,可见背后定是碍着丛府关系,这里若是真牵扯到太子的势力,可就不妙了。
杜府只是普通商贾之家,过了宵禁时分便不能再擅自出府,杜薇只得先让大管事回去歇息,而后独自坐在榻上发呆,突然间,她分外想念起风暮寒来,以他的身份,什么宵禁、什么规矩,就是皇上召见他都敢推脱。
再想起大哥杜逸帆,这时候在牢里也不知情形如何,心里就像塞着一团乱麻,迷迷糊糊间胸口又闷痛起来。
她伸手想去摸装着药丸的药瓶,却突然记起药瓶并未带在身上,而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心中不觉有些焦急,想开口喊人,却呼吸困难,张口连声音都发不出。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其间还夹杂着玲珑的呵斥声。
“大小姐!大小姐!”外面响起焦急的呼唤声,猛地拉回杜薇原本将要失去的意识。
她拼力夺回呼吸,勉力伸手抓过药瓶,看也不看便往嘴里倒去。
好半天她才回过气来,“什么事……”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跟平时一样,免得玲珑她们又为自己担心。
“大小姐,恒丰行的铺子走水了!”
杜薇身子猛地一震,唤道:“玲珑,让外面人进来回话。”
不多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小伙计,十五、六岁的模样,满头满脸的黑灰,狼狈不堪。
“恒丰行哪间铺子走了水?”恒丰行在凉州城现在已有数家分号,就算是店里出事,伙计也绝无可能会报到她面前,府里还有三少爷跟杜老爷,哪里轮得到她出面。
“不是前面铺面……是后院……后院!”小伙计急的语无伦次。
杜薇耐着性子,尽量让语气显得柔和一些,“你说的可是大哥所在的那间?”那是恒丰行在城里最重要的一间,也是当初杜府发家伊始的第一家店。
小伙计拼命点头,“正是正是。”
“可有损失了什么重要东西?你为何不去报给三少爷或是父亲知晓,到先跑到我这里来了?”
“是大少爷吩咐过的……”小伙计老实道:“只是损失了一些帐本,大少爷当时吩咐,若是关系到那些帐目便让小的来寻大小姐拿主意。”
杜薇立即便明白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