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杜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无心回头一看,却见她也出来了,站在门口处向外张望。
“估计又是青衣这张脸惹的祸。”无心嘀咕了一句,杜薇听见了瞥了他一眼,无心却已回了头,两人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青衣与那人交手。
但见剑光飞舞,破空之音咻咻,青衣最近不知为何武艺有所精进,杜薇虽是外行但也能看出来,他现在出手比过去要狠厉许多。
而对面那人,一身紫袍,外罩同色裘皮大氅,光是看他穿着打扮便可猜到他定然身份尊贵。
在北番,只有皇室才能穿着紫色的衣裳。
那人也是出手不凡,手中长剑招招向着青衣要害攻来,两人来来往往,只闻兵刃交响。
无心早已看出,青衣身形若是再慢上半点,只怕当场便会死于对方剑下,想到这,他不动声色的抬起脚尖,将地面的一块碎石踢起。
碎石瞬时向着那身穿紫袍的年轻男子飞去,那人身形猛然后撤,趁他攻势减弱的档口,杜薇沉声喝道:“住手!”
青衣听见她的声音立即向后退去,紫衣男子似心有不甘,躲过碎石后抢步上前,似要继续出手。
杜薇猛地向前一步,竟将青衣挡在身后,眼见那人剑光向着杜薇身上过来了,无心在旁喝道:“不得对圣女无礼!”
这话果然管用,紫衣男子身形一滞,收了长剑迟疑不定地望着眼前的杜薇。
此人生得与番王有些相似,不过他的一双眼睛竟与青衣略有相似,周身上下散发着桀骜之气,状似野兽一般的转动着眸子。
“圣女?”他上下打量着她,终于还是收了长剑,行礼道:“见过圣女。”
杜薇并不搭理他,而是转头问青衣,“你为何与此人动手?”
青衣这时也收了长剑恭敬道:“属下不知。”
紫衣男子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四弟,想不到你竟也会伪装得如此之像,父王要你留在寒沙城为质,你竟敢私自回番,我虽是做哥哥的,可也不能庇护你,你若是识相的就快些束手就擒,跟二哥去父王那里请罪,如若不然父王怪罪下来,只怕你吃罪不起!”
对方话虽不多,但杜薇这小狐狸马上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番王的二皇子,他也把青衣误认成是四皇子贺木景然了。
“想必二皇子认错人了。”杜薇温和道。
二皇子不屑一笑,看着青衣,“认错?我怎么会认错?就算他换了衣裳,但那张脸却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他确实不是你们的四皇子贺木景然。”杜薇耐心道,“他只是我身边的侍卫,我相信刚才一切都是误会,现在说开了,以后定然不会再发生这种误会了。”
二皇子显然并不全信,正待开口接话忽听身后有人传话道:“番王有请圣女殿下赴宴。”
杜薇对二皇子淡淡一笑,理了理衣袖,便带着青衣跟无心随着那侍从离开了。
二皇子望着青衣的背影,眼中尽是疑惑之色。
难道真是他认错了?怎么可能,他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借敌人之手将贺木景然杀了,只要除掉他,下任番王的位子只怕再无第二人敢跟他争抢。
可是刚才圣女说那人是她身边的侍卫……回想起刚才动手时对方的招式,好像也与贺木景然不同,莫非真的是他认错人了?
但这人长的与贺木景然简直太像了。
突然间,一个久远的记忆掠过他的脑海。
他记得在他幼年时,好像听父王提起过四弟出生时曾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可是生下来便夭折了。
莫非……
不,不太可能。
很快他又将此事否定了。
北番族通常会在族人死后将其直接丢进深山中,任野兽进食,以求尸身与野兽融为一体,来世生出可以像野兽一般的强壮。
可能此事只是巧合而已,二皇子如此安慰自己。
番王的宴席上。
杜薇可算是见识了此族的民风彪悍。
行帐内并无桌椅,地上铺着华美厚实的毯子,众人俱都席地而坐,盘中大块大块的,尽是肉食。
整只的羔羊身上插着锐利的匕首,可供食用之人随时割取。
杜薇目光流转,但见人人身上都佩带着武器,想来此事要是换成是他们的皇帝,只怕早就吓的大叫护驾了。
杜薇坐的位置乃是首席,时不时有番人到她面前敬酒,或是向她抛洒谷粒,或是以指沾酒,涂于他们自己额头,而后俯地叩拜。
杜薇唇角微扯,努力保持着面容柔和的线条。
无心与青衣立于她身边两侧,却是听她嘴里隐隐嘀咕着:“祝你早死早脱生……”
青衣惯于面无表情,可是无心则是忍得着实辛苦,只得以假咳做以掩饰。
宴席上,番人表演也轮番上场,但却非是她常在宫中见到的歌舞,乃是舞刀,或是吞火,亦或是胸口碎大石。
那大石砸在表演者的胸口,咚咚有声,只听得她汗毛倒竖,连着她的心口也跟着痛起来。
杜薇心中的小人惆怅的掩面而泣: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啊……
“薇儿?”一个柔和的男声从头上传来,“可是心口又不舒服了?”
抬起头来,但见英王风铭皓站在那里,眼底流露出担忧之色。
“还好。”杜薇淡淡一笑,恢复了圣女应有的气质,语气尽显疏离。
英王端着酒杯的手不由悄悄握紧了,酒杯微凉的触感传来,让他略微冷静下来,他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