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二夫人方氏从叶容与跟叶雪连离了府便觉得眼皮乱跳,一早上到现在,一直坐立不安的。
其实她同意叶容与私下设计叶芷蔚也是出于万般无奈,这一万两银子的债钱,她实在是拿不出书了,要让她砸锅卖铁,她又心疼。
叶芷蔚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丫头,害了她,她自是不心疼。
眼瞅着过了晌午,金管事自外面进来道:“国公爷有请二夫人与二老爷去前堂。”
方氏心中诧异,不由问道:“不知所谓何事?”
金管事道:“刚才南王世子派人将大少爷送回来了,正在前堂,国公爷要你们都过去。”
方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让人去寻了二爷叶广陵来,两人一同去了前堂。
今天前堂内不同以往,所有丫鬟婆子全都被赶了出去,在廊下站了一溜。
方氏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血腥之气,往地上一看,只见地当中趴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绣菱缎子的锦袍,裤子上全都是血。
“容……容与!”方氏大惊失色,扑了上去,“容与,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她呼唤着叶容与,可是叶容与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就像死了似的。
“快……快去找大夫来!”方氏叫起来。
“谁敢去?”镇国公一声断喝,只把方氏吓的打了个哆嗦。
“父亲,再不请大夫来,容与就要不行了!”方氏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他要死就由他!”镇国公冷声道,其实他比谁都要着急,这可是他唯一的孙子,但叶容与太让他失望了,他一次次惹出祸事来,上一次是险些闹出人命,这一次竟然伙同外人陷害南王世子妃!
要知道以前在府里时,叶芷蔚好歹也要叫他声大哥,没想到他竟能做出这种事来。
“来人,把这虐畜抬下去。”国公爷喝道,“谁也不准请大夫!”
方氏嗷地一声重新扑在了叶容与的身上,“父亲!父亲!他可是您的亲孙子啊!现在伤成这样,您怎么也要为他做主啊!”
镇国公嘴角扯了扯,“做主?我为他做了主,那谁为蔚儿那孩子做主?”
方氏的脸唰地白了。
“世子妃她……她怎么样了?”
镇国公目露凶光,盯着地上趴着的叶容与不说话,站在他身旁的金管事道,“大少爷找了几个不三不四的混混,本欲轻薄世子妃,结果被南王世子手下全都杀了,世子只打了大少爷二十板子,说是一共有五十板子,大少爷日后若是养好了,他再到府里来打另外的三十板子。”
听了这话,方氏顿时手足无措。
别说还有三十板子要打,眼前叶容与再不请大夫,很可能就要连今天晚上都要挺不过去了。
二爷叶广陵看着自己儿子趴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也觉得双腿发软,可是他的性子不比大爷叶东舟,就算是装也装不来那强势的样子,这么多年又被大房打压惯了,这会纵是满肚子的火气也不敢发出来。
方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父亲,您好歹也要看他是您的孙儿啊,怎么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受罪!世子妃最后不是没事吗,待他日后将伤养好了,我让他去南王府去赔罪!”
镇国公面沉似水,毫不理会方氏的哀求。
非是他心肠似铁,而是这一次,叶容与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镇国公心里格外清楚南王世子的性子,若是惹了他不痛快,以后只怕是连镇国公府都要跟着遭殃了。
镇国公府不像南王府,现在除了他外,连个支撑门面的人都没有了。
他剩下的两个儿子一个成器的都没有,老大虽然靠上了太子,但现如今太子被关在宫中,就连太子之位都被废了,虽说皇后目前手中仍有权势,也不排除日后他重握大权的可能,可是眼下这时候却是派不上一点用场。
叶广陵铁青着脸,看着自己的儿子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坟墓里。
金管事找了几个小厮,将叶容与抬了出去。
方氏哭着想要扑上去,却被叶广陵拦住了。
“一切单凭父亲发落。”叶广陵一咬牙,狠下心来,虽说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但他后院里还有几房妾室,他的身子也还算硬朗,若是好好调养着,也许还能生个一儿半子的。
不管方氏如何哭闹,叶广陵始终拦着她,没有让她冲出门去。
就在这时,门外一名小厮探头进来。
镇国公沉声喝道:“何事?探头探脑的,连个规矩都没有了!”
那小厮吓的一缩脖子,“国……国公爷,府外面刚才来了个送信的,说是要小的将信交给您。”
金管事走过去,从小厮手里接过封信来。
镇国公看着那信没有接,金管事立时意会,当着他的面将信拆开。
镇国公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忽地大变。
“这个畜生!”镇国公一掌拍在桌案上,他本就武将出身,刚才盛怒之下使力气又大了些,直接将桌案断成了两半。
“你们看看……看看你们养的好儿子!”镇国公怒将那信纸丢给叶广陵。
叶广陵将信纸从地上捡起,只看了一眼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父亲莫要动怒,儿子定想办法将雪连赎回来!”
方氏正哭得声嘶力竭,闻听此言立时止住了哭声。
“雪连怎么了?”她望向叶广陵,隐约中,她觉得此事定是与叶容与有关。
叶广陵看着方氏目光飘忽不定,心里一直压着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