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铅云似张牙舞爪的妖兽遮天蔽日,不过数十息的时间,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
雨,越下越大,已成滂沱之势,如帘幕般垂落,不远处的物体都已看不清楚。
这是一处被四座大山包围的低洼山谷。
拜祭图腾神庙的大概有十几人,大多是中年男人和一些青年孩子,最前方是一位略显苍老,精神奕奕的老者,手持一柄黑色的木棒。
他们尽皆**着上身,肌肉如小山般隆起,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青色的大筋如虬龙盘踞,毫不怀疑,绝对有擒虎撕豹的能力。
大雨倾盆而下,滴落身上竟发出咚咚敲击金属的声音,雨水洗刷过他们身上的污泥,古铜色的皮肤好似岩石的色泽。
一种类似图腾神兽的图案占据了每一个人的背部,那是一种有着三足的飞禽,周身似缭绕着腾腾神焰,仰天长鸣,样子像级了传说中的神禽三足乌。
这些人似乎早就习惯了此处的天气,没有一丝慌乱,继续向图腾神庙走去。步履稳健,气氛严肃的除了雨声没有其他杂音响起,仿佛融合成了一个人。
轰隆!
雷公暴怒,蓝色的闪电划破长空,映衬出这些人粗犷而又充满着野性的脸庞,略显的有些苍白。
当他们走到河流旁边时,天空猛然响起一声轰鸣,隆隆震耳,一道丈许粗的闪电劈落进河中。轰!如同地震,数丈高的浪花向四面八方溅射,河流似被从中截断一般,露出黑色的土地,电弧肆虐,密布的碎石瞬间化成粉末。
这些人的脚步顿住了,眼中除了惊骇便是不解。当先的老者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在他记忆里,似乎还从未出现过这般诡异的事情。
‘难道这预示着什么?’老人的心头蒙上的一层阴霾。
抽刀断水水更流,雷霆消失,河水以更凶猛的姿态向前方奔涌而去。而在正对河流的上空,虚空似从内部被一双手无数无息的撕裂开一条缝隙,一道身影以自由落体运动落尽水中,噗通,溅起一团不甚明显的浪花,红色如血液般的液体在湖面上蔓延。
“族长爷爷,看,有血迹!”队伍后面一位长得虎头虎脑的少年高声喊道。
顿时所有人都凝望了过去,老者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抹妖异的红色已经蔓延到了岸边的沙地上,虽然被河水稀释了很多,血腥气味消散了不少,可他们多年来与天灾兽患打交道的直觉无疑确定了那就是血液。
“这里怎么突然出现血迹?”
“啊!”又一位身形壮硕的少年惊叫一声,指着河流中心处,喊道:“看,那里有东西!”
在雨幕的遮掩下,视线不甚清楚,只能看到一道修长的物体静静的漂浮在水面,随波逐流,却是这些血迹的源头。
这下老者也有些不确定,向岸边走了几步,在观望、在思索。
先前那位虎头虎脑的少年挠挠杂乱的头发,自语道:“这黑不隆咚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宝贝吧...”双眼泛着亮光,口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啪!
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后脑上,直接从**中惊醒。旁边一位壮硕如黑塔般的巨汉笑骂道:“虎娃,你个臭小子,想什么美事呢。看清楚,那是一个人。”
“族长,怎么办?”其他人都望向老者,等着他拿主意。
老者略微沉思,沉声道:“蛮岭,将此人救上来吧。”
“可...此人满身邪气,又来历不明,族长...”名为蛮岭的中年人一脸的不情愿,这些人中唯有他上身缠满了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铁链,腰间还挂着两个冬瓜般大小的巨锤,行走起来,叮当作响。
老者斩钉截铁道:“将他救上来再说。”
“是!”蛮岭不情不愿的向河边走去,他身高约一丈,岸边的河水只淹没到他的腰部,如同一座小山,任凭水流湍急,也难撼动他分毫。
蛮岭低喝一声,锁链在湖面上击起一条水浪,直接缠在了那道身影的腰间,手臂轻抖,似毫无重量般轻松拉了回来,将其扛在肩上,向岸边大步而去。
老者望着远处的图腾神庙,自言自语:“既然遇上了就不能见死不救,也许这也是图腾神给我们的某种预示吧。”
“好重的魔气...”还未近前,众人便敏感的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皮肤如针扎般不舒服,尽皆皱眉不已。
噗通...
蛮岭随意的将肩上的人影扔在地上,众人这才看清,不过是一位少年,清秀的脸庞还残留着稚嫩之色,令人第一眼便生出好感。令人震撼的却是他年纪轻轻,却有着一头如雪的白发,布满了沧桑之感。
他处于昏迷之中,样子极为狼狈,全身衣袍如布条般挂在身上,在距离他胸膛不过二指的地方,一个拇指般的血洞穿透而过,血液就是从这个伤口流淌而出。
身体也好似无骨般,四肢柔软的像面条,胸口塌陷了一大块,一根尖利的断骨刺破了皮肤,散发着森森白光。
纵然伤势如此严重,他并没有死,还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和心脏的跳动,身体表面不时有缕缕肉眼难辨的红芒流淌而过,速度虽缓慢,可每散发一次,心脏的跳动就变的有力。
虽然处于昏迷状态,可他的脸庞却浮现挣扎之色,紧锁的眉头笼罩着不符年龄的悲伤,口中还呓语着什么,声音很微弱,听不清楚。
老者布满老茧的手掌轻抚他的天灵盖,半响之后,站起身,叹息着摇摇头。“伤势很严重,怕是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