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流火姑姑过于低调,导致在绘亭一个月云姑娘愣是没注意到伯虞身边还有这么个能干的小丫鬟。
当然,对于云姑娘的话里有话,虹染拉着弟弟坐一边儿显然不想蹚浑水,萧子衫和除沉两个人与侯府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自然无话可说,倒是刃血大大咧咧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想说什么却被流火姑姑一个眼神镇压。
哟,当真是个深藏不漏的。
流火姑姑说了一句话,顿时让云姑娘无言以对。
“玄熠是我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
屋子里因为这一句话彻底陷入了沉默,但外面的人没有让屋内人尴尬太久,一阵剧烈的撞击声闷闷地闯进屋子里,萧书生一下子吓白了脸,抱着除沉浑身乱颤。
还好墙壁够坚固,刷着白漆的墙壁掉下一层白霜,云姑娘下意识摸腰间,却想起自己身上根本没有武器,懊恼之余不忘记当机立断从发髻里拔下玉簪藏入袖内,而那一头乌黑长发泼墨似的泼洒下来。
“云楼主,你身上伤势未好,万万不可冲动!”刃血早在墙壁被撞击的一刹窜到墙壁旁边时刻准备战斗,然看到云姑娘那提防的动作,不由得为她捏了把冷汗。
身子不爽利的家伙还敢逞强。
“小姐……”除沉眼圈都红了,挣扎这拖着他的萧子衫,非要与云姑娘并肩。
“若是江州之人打定主意要侯爷身葬醴镇,那么前来绞杀的人注定不止一两批,现在至天明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必须保证破晓之前将其击退,不然我怕……”
云姑娘话未说完,能留在屋子里保护云姑娘的无一不是有头脑的,云姑娘声音虽是平静,但道理也不甚明确,既然江州下了死令,天未明需暗杀,尚且有生的希望,天破晓,江州可率兵以剿灭山贼之名大肆杀伐,他们岂能侥幸存活?
“他们晚上不敢有大举动,只能用小部分人马拖住主子,待天明,便可带大批人马围剿,到时候上边人问起来,随便寻个理由便能搪塞过去,无凭无据谁能证明当朝侯爷被杀害在这三不管境内。”
简直狼子野心!虹染白净温婉的脸都有些沉静,她与流火四目相对,漆黑的眸子微微一沉,转身越出门槛,在云姑娘未来得及阻止之时一跃而上,矫捷平稳地在房顶着落,不到片刻便在众人提心吊胆中跃下房顶进了屋子。
“怎样?”
“确实有第三批,不过他们没有贸然向前,如今还在镇子外围山坡上。”那山坡生长这茂密竹子,窸窸窣窣的竹叶摩擦声很好地把一群人行走之声掩盖过去,不过无论他们怎么掩饰,都逃不了虹染一双琉璃明眸。
“这……这要是车轮之术,那侯爷岂不是……”
萧子衫惊呼之声被云姑娘一记眼光狠辣地堵了回去,还未等云姑娘想出个完全之策,院外一具尸体被因为冲力撞开了挂着门栓的木门,顿时院子内血腥味儿弥漫,地缝里的暗红被鲜红覆盖。
外面窜动纠缠的黑影越加焦灼。
“守不住了……”萧子衫惨白着脸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门外狰狞。
有不少人看到院子里的云姑娘,大概也明白院子里是伯虞侯爷想要护着的人,于是一群不要命的汉子举着长刀满脸兴奋地往院子里挤,然而都在距离院子木门一尺之地被恒腰拦下,顿时鲜血横飞。
也许别人没看到是什么情况,可云姑娘确实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抹雪白身影,矫健敏捷,修长健硕,一把软剑如蛟龙入海,锋利的剑刃随着他的动作徐徐生辉,一举一动宛若游龙,那是罗刹宫的九天剑术。
云斐所长。
他坚持着他的承诺,没有人可以攻进院子里,门口伫立的云姑娘痴迷了一般看着,突然那人转过头,冲她一笑,月光下,美人如玉,一见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