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阁,连城一袭白衣与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酷吏见了她,偷眼细打量了一番,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得一身冷汗,不敢出声,“傅影。”连城站在铁笼外,看着抱剑靠墙而坐的傅影,出声道。
傅影睁开眼,抬头看她,神情没有一丝意外,他缓缓起身,手腕脚腕上沉重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的响动,朝连城单膝跪下,“殿下。”
连城吩咐一旁的酷吏开门,酷吏为难,“圣女大人,此人武功高强,若贸然开门,怕——”连城不耐,眼神一寒,铁笼的锁径直打开坠地,笼门打开,酷吏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看着连城走进去。
“你可还好?”连城亲自俯身扶他起来,说话的同时,他四肢上的锁链齐齐被无形的利刃斩断,傅影神情依旧冷寂,他挣脱连城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道:“卑职身有污浊,望殿下保持距离。”
连城黯然垂了眸,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声谢。”
傅影目光望着别处,淡然道:“殿下不必谢我,当晚事发突然,若是卑职知晓这是陛下的主意和命令,卑职一定不会出手,毕竟···皇上才是卑职的主人。”
连城睫毛一颤,脸上的黯然与愧疚缓缓沉下,唇畔浮起一抹冷笑,若隐若现,“是了,本座竟忘了这回事。”
傅影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紧握剑的右手手背缓缓淌下血液,连城看到了,下意识伸手拉起傅影的右手察看,却发现他的袖子,衣背全被血渗透,傅影欲挣脱,却被连城一声冷喝道:“别动!”
挽起袖子,小麦色的皮肤上纵横着一道道血痕,狰狞入目,连城看着这些鞭痕,眼神的温度降至冰点,僵冷了半晌,蓦然回首挥袖,白光暴涨,铺天盖地的劲风像利刃尖刀一般在整个无涯阁冲击,刹那间地动山摇,玄铁打造的笼子四分五裂,酷吏吓得抱头跪地,“圣女饶命!圣女恕罪!”
连城面若寒玉,冷冷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座的人你们也敢动!”
酷吏纷纷告饶哀求:“圣女息怒!不是卑职们大胆,这是皇上下的命令,卑职莫敢不从啊!”
连城眉目冷如月光,袖中飞出无数银丝,“本座不管是谁的命令,此后若敢让本座知道,你们敢对他用刑,本座——”她微眯了双眸,冷声一字一句道:“就拆了这无涯阁,你们谁也别想活。”
酷吏不停的磕头称是,额头布满了冷汗。
连城扭头看傅影,眉目依旧冷淡,“不管你听谁的命令,毕竟你护驾有功,本座不会放任不管你,如今皇帝气在头上,你且暂时在此待上一段时间。”
傅影沉默,连城转身离去,忽听背后声音:“殿下!”
连城顿住,傅影道:“殿下,那天晚上,除了太子,还有一人在场。”连城一惊,回身看他,傅影对上连城目光,却又很快错开,继续道:“虽然只是个残影,但卑职确定当时有第三人在场,形容性别不辨,不过隐约可嗅到淡淡的沉香。”
连城面色冷凝,不发一言,转身要走,刚走了几步,傅影声音低沉道:“此后卑职不能守护殿下左右,还望殿下···保重。”连城背对着傅影,淡淡一笑,轻声道:“知道了。”
回到长乐宫,白泽已经等候多时,他很久没有对连城用这么严肃凝重的神情,“你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连城喝了口茶,道。
白泽打断她,“你先别急着说话,我问你,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为什么没有完完全全的告诉我?但凡计划中偏差一点,你岂不是被那个畜生——”他眼中有愠怒,那天和连城单独谈话,她只交代要自己率领十余名精兵埋藏在长乐宫的水池中,待她用灵力让风吹开浓云,月亮完全出现,他便带着手下破水而出,冲进长乐宫,故意让宫门口的青衣卫注意到他们跟了上来,然后直奔七楼,看到人影便喊“护驾”。
但她却没告诉他,那歹人是太子,并且想对她不轨,更没告诉他,皇帝给的解药是,那天晚上,她会一直昏迷不醒。
连城微笑看着他,道:“如此小事,我若是不相信你会做好,又怎会封你为右卫将军?”白泽看她始终漫不经心,不知悔改的样子,终于火气上来了,怒声道:“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万一计划有误,你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你的姐姐?”连城一怔,半晌无言,白泽气得在殿中走来走去,“所幸傅影那小子总算干了件人事!那狗皇帝脑子里是不是装屎了!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去强.奸自己的女儿!混账东西!”
连城淡淡一笑,“他也算有点羞耻之心,把此事压了下来,那晚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秘密处决了,而你白泽,虽然官至右卫将军,但处境很危险,以后尽量不要来长乐宫走动,安安分分不要惹是生非。”
白泽看着她,叹了口气,道:“伴君如伴虎,你的处境比我更危险,自己小心吧。”连城点头,“我知道,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白泽旋身坐到椅子上,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道:“你说。”
“那天晚上,除了太子,你有没有看到第三人?”
“啪嗒”一声微响,白泽手中的橘子掉到了地上,滚了好远,连城看他,白泽刚缓和的神色再次凝重了,“差点忘了这档子事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个闯了进去,撞开门的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一个身材高大、身披玄色披风的男子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