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停的下沉,连城没有丝毫的挣扎,伸出手,茫然看着血水绕过手指,这水好柔软,好温暖,好熟悉……连城疲惫的闭上眼,白衣在水中翩跹,仿佛一朵绽放的花朵。
一条河,清澈不染,波光粼粼,仿佛沉淀着钻石,它有多长?不知道,流向何处?不知道,只知道它环绕着一片金碧辉煌的仙宫,将无数的琼台楼阁护在它的臂弯。
忽然的破水声,一身着轻纱衣的少女从水下忽然钻了出来,双手高捧着一只肥大乱蹦、五彩鳞片的餐夕鱼,她笑容明媚俏丽,声音如铃铛般悦耳清魅,“潇潇!潇潇!你快看!我抓到餐夕鱼了!”肌肤莹白如玉,水珠从她的脸颊滑到精致的锁骨,清丽脱俗。几乎在她出水的那一瞬,河水中开满无数白色的花朵,似莲非莲,似真似幻,花瓣重重叠叠,莹白近乎透明,花心是一颗闪烁着彩光点的透明水晶,香气清冽怡人。
一只金色的凤凰悠悠走来,站在岸边,居然开口说人话,“要是让天河上神知道你残害餐夕鱼,她一定又要训斥你了!到时候别拉上我给你垫背!”
“我才不怕呢,母上大人才没你说的那么凶。”少女笑嘻嘻的走上岸,将餐夕鱼放到地上,道:“嘉临哥哥就要被封为帝君了,我要送他一件礼物!”
凤凰身上幻出金色的光芒,羽毛翩飞,不一会儿,光芒中走出一个金衣少女,微挑的凤眸,挺翘的鼻子,朱红色的双唇,容颜瑰姿艳逸,气质妖娆中带着冷傲,银白色的长发用金冠束着,英气逼人。
“你准备送你的未婚夫一条鱼?”
少女轻嗔了她一眼,“你还记得母上大人曾说过六界最珍贵的晶体吗?无坚不摧,其光芒堪比太阳,其——”“行了行了,你整天在我耳边提我能忘记吗?天河上神送你的寒蝉剑不就是用餐夕鱼的鱼骨所打造的吗?”凤凰盘腿坐到地上不耐烦道。
听到她说的,少女扬唇一笑,神情自豪温柔,母上大人对她可以用**溺二字来形容了,无论她闯多大的祸,母上从不苛责。
“每位帝君、上神都有一枚随身携带的宝印,不管岁月更替、或是升迁、贬谪、为人、为魔,这方印会一直跟着他,潇潇,你说,我送他用餐夕鱼鱼骨所制的宝印,好不好?”少女一双剪水双瞳直直的看着她,那双眼睛是那般清澈单纯,一贯毒舌凤凰也不忍心破坏她的好心情,点了点头,“嘉临上神那么喜欢你,你就是送他一根鱼骨头他也开心。”
少女展颜而笑,却又歪了脑袋,有些迷茫,“潇潇,你说嘉临哥哥乃是天帝的儿子,身份高贵,他怎么就愿意娶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花仙呢?”
潇潇挑了挑眉,懒散道:“这我哪知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不也挺喜欢他的吗?”
少女思索了一会儿,抬手放在心口,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但是,一见到嘉临哥哥,我的心……就跳的好快……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喜欢吗?”
潇潇笑她不害臊,“嘉临帝君容颜绝世,你心动也是正常。”
少女没有和她嬉闹,面色反而愈加迷茫,“我问过母上大人,为什么我一见到嘉临哥哥,心就砰砰直跳,母上说,那是因为这颗心见到了它的主人……可我不明白,这明明是我的心啊……”
画面再转,少女一个人浮在水面上,赤脚点开涟漪阵阵,轻叹一声,“好无聊啊……”她低头看到黛绿色的花藤在轻轻摇晃,少女唇角一扬,蹲下身,指尖闪着灵光抚过花藤,柔声道:“藤儿藤儿,你快快吸收仙气,将来好修成仙体与我共同守护天河。”她正说着,手指不小心被藤上的刺扎到一颗血珠滴了下来,落在藤曼上,渐渐被吸收。
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笛声,少女站起身,安静的听着,笛声寂寞透着淡淡的忧郁,有一种叫寂寞的东西化成了丝线,纠缠住听者的心,挑出人心底最深的悲伤,少女不自觉的流泪,滴在水中,恍然开出白花。
“潇潇。”她唤,树上睡着的凤凰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少女抬手,一道水柱径直飞起喷向树上的金衣少女,“呀!”少女狼狈落地,“你干什么啊!”
“潇潇,你听,那笛声又响起来了……”少女轻声道,仿佛怕声音大了,惊到吹笛人一般。
凤凰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眉头越加皱的紧了,“净漓!你再恶作剧我就不认你这个主人了!”旋身飞上梧桐树的枝桠,继续睡觉,净漓急了,纱衣飞舞,她凌空而起,停在空中摇着凤凰的胳膊道:“你听啊!真的有啊!我之前也听到过,今天他又吹笛子了!”
凤凰瞪着一双狭长的凤眼,怒道:“大哥!天河距离神殿那么远,你以为是顺风耳啊,还能听到神乐?”
净漓摇头,望向天河外的南天门,茫然道:“笛声好像是从下界传来的……”
“别想了,凡人吹的笛声是不可能到达天界的,除非是魔,一定是有妖魔在蛊惑你的内心,你收收心吧!”凤凰翻个身背对她。
净漓怔怔然,笛声渐渐停歇,可净漓觉得更加寂寞孤独,眼泪又流了出来,落在凤凰的胳膊上,凤凰惊讶的回身,“你、你哭什么?”凤凰忙坐起身,手足无措,净漓旋身落到地上,捧起天河水,洗了把脸,“我才没有哭。”
凤凰蹲在她身边,一脸纠结和惶然,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什么,忽然听见净漓问道:“上官潇潇,魔究竟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