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声的利刃,没有寒光、没有劲风,快而准的,刺向连城的心窝,而此时,云墨忽然动了,他一把钳住兰信持刀的手腕,连城只听到一声脆响,兰信的手腕被硬生生的折断。
“啊!”兰信顿时发出一阵惨叫,手中的匕首坠地,傅影率先回过神,抬头一看,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眉心一折,身影一动,几下将兰信制服。
“赫连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凭什么我哥哥为了你而死,你却在这里潇洒快活?!你这个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女人!我要你为我哥哥偿命!赫连城……”兰信发疯了一般挣扎,双眸赤红,泛着汹涌的恨意,傅影听得皱眉,可连城却微垂了眼帘,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出神。
“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夜白起身,冰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兰信,喝道。没过多久,殿内恢复了寂静。
云墨朝连城微侧了脸,低声问:“伤到了吗?”
连城缓缓抬起眼帘,望向云墨,眼底似有泪意,眉间却浸着冰寒,她久久的看着云墨,一言不发,而后又将视线移向夜白,“方才你也看到了,若不是云帝,我此刻恐怕早已躺在血泊之中,如今,你还要说他会伤害我吗?”
夜白紧紧的盯着云墨的神情,后不甘的垂了眼帘,满目黯然,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
云墨将手覆于连城手背,连城低眸看了一会儿,缓缓抽出。
她站起身,走到夜白跟前,淡淡道:“夜白,难道,我今天死在这里,你才会甘心收手吗?你听信谣言,率领叛军逼宫造反,方才又差点置我于非命,夜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暂且不说云帝今日救我之恩,单是因为他是我的夫君,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我就绝不会让你们杀他,至于会不会后悔,那是我的事,纵使被他负,这也是我的命,我也认了,如果你非要杀死他,那么就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连城的声音轻而疲惫。
夜白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溢满悲伤,他望着连城淡漠的神色,身形不稳,踉跄后退两步,低下头,“陛下……”他闭上眼,“您明知道,我不会伤您半分……”
子淮一身是伤的出现在殿内,神情极其狼狈,刚一出现,便难以支撑倒地,金光一闪,上官潇潇从他背后出现,亦是长发凌乱,唇畔染血,她高扬起寒蝉剑,就要刺下。
“给我住手!”连城冷声呵斥。
上官潇潇手中剑一滞,抬眸望来,看着疾步走过来的连城,冷声道:“赫连城!你不要被这对主仆俩蒙蔽了!他们会害死你的!你只有和凉帝在一起——”
“啪!”一声脆响。
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未说完话的上官潇潇,她更是始料未及,被打偏了脸,她诧异而呆滞的转过脸看着连城,手中的寒蝉扔在地上,“你……你打我?净漓……你——”她的眼眶渐渐红润,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
连城的声音似乎寒冰一般刺骨,带着一丝疲惫,“上官潇潇,我不是净漓,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永远。”她转过身,又望向夜白,傅影,“还有你们,要么杀了我,要么给我消失,否则,天一亮,我怕我忍不住想杀了你们。”
上官潇潇冷而悲绝的盯着连城,大吼道:“你会后悔的!净漓你丫的绝对会后悔的!老娘要是再回来多管你的闲事老娘就不叫上官潇潇!”话音落罢,她唯恐眼泪落下,幻成一只凤凰飞走。
殿外传来整齐迅速的脚步声,那是赶来救驾的援军,他们迅速包围了崇德宫,有将领在外面喊话,命叛军束手就擒,他们不知道,其实夜白早就输了。
夜白、傅影还有剩余放弃抵抗的叛军一并被绑了下去,援军将领跪在连城面前称罪,连城没有理他,只是缓缓步出寝殿,站在崇德宫的高台上,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红日。
青阶上的血液早已凝结,有侍卫宫人正在清理那密密麻麻的尸体,连城仿佛能看到那些年轻、无辜的灵魂渐渐沉入冥府,他们挣扎,不舍,可最后,折损于这晨光之下。
连城只觉得累,身累,心也累。
她回到九重楼的寝殿,掩上重重的帷幔,遮住窗外的阳光,黑暗中,她解了外裳,随意扔在地上,躺到**上,只想睡去,只想,归于寂静,归于黑暗。
恍惚中,似有人在她身侧躺下,带来丝丝入骨般的沉香,他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单薄的后背,那温暖让人沉醉。
他从背后抱住她,手覆于她的腹部,轻轻抚摸,薄唇先是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后颈,见她没有动静,他便更加猖狂,张开唇,轻轻啃咬,感觉到她身体一颤,云墨唇角一勾,掰过她的肩膀,让她侧身正对自己。
他微微起了身,俯在她身上,吻着她的唇,修长的指尖缓缓融入她的发间,温柔的扣住她的后颈,渐渐的,连城的衣襟微敞,可她依旧不言不语,仿佛睡着了一般。
云墨微微离开她的唇,哑声低语道:“怎么,这么久了,还在生我的气?”他说着,撒娇般轻柔的啄着连城的唇角,脸颊,却忽然感觉口中微微湿咸,他顿住,修长的手指抚上连城的脸颊,果然触到了一滴泪水。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怎么了?”
连城缓缓睁开眼,黑暗的殿内忽然燃起烛火,她静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庞,缓缓道:“你不如,用紫眸看看我怎么了。”
云墨的凤眸微垂,放在连城脸颊上的手渐渐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