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老爷,自三少爷醒来后,便与往日有所不同,奴婢观其神情举止,仿若正常人,语言流畅,眼神不似以前那般呆滞,并且不再发癫,每日按时乖乖吃药,饭量也没有以前那么大,而且偏爱素食,醒来这三日,甚少言语,也只是日日待在屋内看书,哦!对了,三少爷竟然认识字!”
轻妆对面前身着青色官服腰杆笔直,面容俊雅严肃的中年男子一一汇报这几日来林熹微的怪异之处。..
姜太傅听了,表情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轻点了点头,“去请夏侯御医来一趟。”说罢便往林熹微的青棠园走去。
姜峦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林熹微一身莲青色长袍安静的站在雪地上,正在注视着开得很好的两株梅花树,一红一白,妖娆素净。
“东风才有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林熹微低眸拂过梅花上的薄雪,轻吟,有雪花落在她的发上,整个人看上去仿若雪中仙子,一阵寒风袭来,林熹微拢了拢领口,准备转身回屋,却看到走过来的姜峦。
林熹微眉毛微微一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姜峦也并不言语,只在她的两米处站定,不知对视了多久,院门口一闪,又出来两个人,林熹微并未分神望去,只是对面前的男人,行了一礼,“太傅好。”
姜峦眉头一扬,似是在诧异林熹微对他的称呼,“天气这么冷,出来怎么不多穿件衣服?身体可好些了?”姜峦上前握了握林熹微的手,林熹微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抽出,却被姜峦温热的大手牢牢的握着。
林熹微稍稍镇定了下,道:“劳太傅挂心,嫄儿身体已经大好。”
姜峦松开了林熹微的手,“手这么凉,进屋让夏侯御医再给你瞧瞧。”说着便率先进了屋。
林熹微眸光一转,望向一旁的两人,一个是轻妆,一个……身着青色袍子,肩上挂着药箱,面容俊朗,轮廓柔和,表情平淡,微颔着首,端方如玉。
进了屋,林熹微,也就是姜嫄端坐着,任由夏侯瑾轩为她诊脉,姜峦坐在另一侧,轻妆为他上了茶水。屋子里静悄悄的。
姜嫄出声道:“听轻妆说,那日夏侯御医在救我时,被我吐出的脏水污了衣服,嫄儿愧疚至极,还望夏侯御医多多包涵。”
夏侯瑾轩诧异的抬眸看她,对上姜嫄那双清明的双眼,夏侯瑾轩心中更是惊讶,“三少爷客气了,三少爷的精神倒是比以往好多了。”
姜嫄微微一笑:“那还要感谢夏侯御医的妙手回春。”夏侯瑾轩收了手,轻轻摇头,“卑职不敢居功,三少爷的病好的倒也奇怪。”
“这么说,嫄儿的疯病是好了?”姜峦放下杯盏,看了一眼神色无波的姜嫄,将目光放到夏侯瑾轩身上。
夏侯瑾轩起身对姜峦行了一礼,道:“卑职现在还不敢下定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三少爷的病情的确有好转,至少脉象上平稳有力,至于有没有完全康复还需观察一段时日。”
姜峦点头,随便嘱咐了两句便起身,“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夏侯御医,嫄儿就劳烦你日后多多费心了,若是确诊她完全康复,请立即通知我。”
夏侯御医颔首,“是。”姜嫄起身,“恭送太傅。”
送走了太傅,夏侯瑾轩一双温润的眸子又望向姜嫄,“卑职有一事不解。”
姜嫄微笑,“夏侯御医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夏侯瑾轩向前一步,注视着姜嫄,“三少爷除了每日服用卑职所给您配的药之外,可还服用其他药物?”
姜嫄摇头,“不曾。”
夏侯瑾轩果然疑惑了起来,低声自语:“奇怪,按理说,先天性的疾病不可能好的这么快,这么彻底……”姜嫄轻笑,不多言。夏侯瑾轩拱手道:“日后卑职可能要时常来叨扰三少爷,观察三少爷的病情。”
姜嫄点头,“青棠园随时欢迎夏侯御医,劳烦夏侯御医了。”
自此,夏侯瑾轩日日来青棠园为姜嫄把脉,刚开始的几天,夏侯瑾轩把完脉,询问姜嫄身体状况几句便离开。
后来,两人相熟后,夏侯瑾轩在青棠园逗留的时间便长了些,在青棠园时常看到的景象就是姜嫄和夏侯瑾轩两人各执黑白子对弈。
姜嫄吃惊于夏侯瑾轩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满腹文采,棋艺了得,而夏侯瑾轩发觉和姜嫄相处的日子越久,越觉得姜嫄仿佛是个宝藏,按理说,她自幼患有痴病,从未习过字,更别提下棋了,但平日与她交流,见她语言流畅,出口不俗,棋艺虽算不上一流,但也不错,倒让夏侯瑾轩感到无比的惊奇。
问起姜嫄如何懂得下棋,她也只是笑而不答,含混而过,夏侯瑾轩也是识趣之人,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也作罢,日日与姜嫄对弈品茗赏雪观梅。两人相错十岁,倒也成了好友知己。
听闻府外有一名叫莲清阁的茶肆,新出一道好茶,姜嫄便和夏侯瑾轩相约同去品尝,两人在暖阁中坐定,看着窗外飘飞的大雪,夏侯瑾轩忽然轻笑一声。
姜嫄嗅了嗅杯盏中的茶香,抬眸望他,“瑾轩你在笑什么?”
夏侯瑾轩目光收回,投向姜嫄,温声笑道:“就快要过年了,阿珩还不知在哪儿逍遥快活着,估摸着,他也快回来了,上次见他还是半年前,一身布衣打着补丁,风尘仆仆,说是四处游历,想寻一柄配得上自己的宝剑……”
姜嫄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姜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