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青棠院的仆从多了许多,院内院外都是人,姜嫄看的心烦,却又没办法,因为那是姜峦派来的,目的就是监视住姜嫄不让她出府。..那日从留仙谷回来,姜嫄醒来便发现长命锁又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心中有些担心凉玉的身体,多次向傅影打探消息,但傅影对此都是惜字如金,什么也不说。
月黑风高,姜嫄悄悄溜出了房间,躲过巡视的家丁,跑到院墙处,正在搬石头垫脚却听见一旁的树上传来声音,“回去睡觉。”冷淡至极。
姜嫄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月光下,一身黑衣的傅影坐在梧桐树枝桠上,居高临下、目光无温的看着姜嫄,姜嫄瞪着他,“影卫难道都是不睡觉的吗?大半夜还监视我,你有病啊?”
“回去。”依旧是这句话。
姜嫄懒得搭理他,继续搬石头,却听见背后一声轻微的风声,紧接着,腰上一紧,天翻地转,姜嫄一声低呼,竟然被傅影粗鲁的扛在肩上,姜嫄又羞又气,一边打他一边低声骂道:“混蛋!你放我下来!傅影!我是人不是货物!你放我下来!”傅影不说话,扛着她径直进了房间,随手把她扔到**上,姜嫄怒极,正要起身,却被傅影点了睡穴,身子一软,没了意识。
傅影看了她一会儿,俯身给她脱了鞋子,把她塞进被窝,自己又悄无声息的回到院中的梧桐树上。
如此这般多次,姜嫄也失去了恒心,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每日阴沉的待在屋中练字,当她写的累了,回神一看,纸上全是凉玉二字,不由怅然一叹,望向窗外的天空,思念像野草般布满心房。
凉玉,你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来找我,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兮?
晚上,姜嫄沐浴完,穿着中衣准备就寝,闭目躺下后,迟迟不见轻妆熄灭烛火,光亮刺得她睡不安稳,轻唤了两声,不见人答应,遂揉着眼睛翻身下**,却正好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姜嫄一僵,鼻端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不由愣住,头顶传来他低柔的磁音,“嫄儿···”
姜嫄无故的鼻酸,一把抱住他,“你怎么才来···”不知什么时候,姜嫄觉得自己也开始变得矫情了。
凉玉笑着搂过姜嫄的腰身,柔声道:“可想我了?”
姜嫄脸上一热,推开他,背过身,“我才不想你。”
凉玉从背后搂住她,下巴枕着她的发心,“没良心的···亏我深夜费劲千方百计来看你。”
姜嫄抿唇一笑,道:“外面有影卫守着,你是如何进来的?”
“予浓把他引开了。”
“我来让你看一样东西。”凉玉拉着她走到书案前,把手中的画卷打开,上面是那日姜嫄在美人桥头的画卷,他又细心修饰了一番,周围的景色更美了,就连那两朵连枝花都画上了。
“今天你一定得题诗。”凉玉在她耳边柔声道。
姜嫄看了会儿画卷,眉梢一挑,道:“我才不题,因为你画得不像。”
凉玉一愣,“哪里不像,我修改便是。”
姜嫄轻哼一声,低声道:“当时河边哪里只有我和阿图···”
凉玉恍然而笑,“原来你是在计较这个···不如你帮我画上可好?”
姜嫄来了兴致,提笔却不敢落下,“不行,我画的不好,只会平白毁了这幅画···”身后的凉玉轻轻一笑,环住她的腰身,右手握着姜嫄拿笔的手,在纸上作画。
姜嫄露出笑容,眉目舒展,清丽的脸上梨涡浅浅,任由凉玉握着自己的手在纸上挥墨,四周寂静,房内一片温馨缱绻,红衣的凉玉,白衣的姜嫄,好似美人桥头互相缠绕依偎的连枝花一般。
不多时,画中的姜嫄身侧多了一袭红袍的凉玉,目光**溺温柔的望着姜嫄微笑,情深之处,不言而喻。凉玉松了手,低头双唇贴在姜嫄耳边低声笑道:“现在,可满意了?”
姜嫄嫌痒,在他怀中轻挣了一下,却被更紧的抱住,姜嫄抬头嗔他一眼,却对上他深邃多情的眼眸,羞涩之际,忙低了眉,提笔在画旁落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写完,姜嫄红透了脸,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时间仿佛停止,背后的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耳畔传来最最温柔坚定的声音,“嫄儿,我凉玉此生,定不负卿。”他掏出怀中一方小巧精致,似玉似骨,近乎透明的印章,在词旁盖章,红印之上浮出四字:嘉临帝君。
姜嫄转过身,正对他,烛火下,一双清瞳似水,波光粼粼,瓷白柔嫩的脸颊浮上几朵红云,长发如瀑,清香四溢,饱满红润的唇微启,露出里面的洁白的贝齿,“嘉临,叫我熹微。”
听到她所唤,凉玉的眼底浮出欢喜,捧着她的脸,柔声唤着,“熹微,熹微···嘉临此生,绝不负卿。”
那时的姜嫄,**在一时的情爱中,忘了《思帝乡》何止是只有春日游那般美好,更不知道,一首完整的《思帝乡》正是自己与凉玉的真实写照。
秋日游,落英缤纷花满头。儿郎情深,依依双泪流,恨离愁。不忍别,待到山崩水断流!
【今夜子时,还有明日午时,是姜府篇的最后两章,很重要,尤其是午时发布的第七十章,极其重要,求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