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卧在轿子里,酝酿着回复母亲的话。我估计还要再来一次,或者偷偷把念蓉运走。
这时候,轿子突然停了,我差点颠出轿门。
“大小姐,没事吧?”
涣棋及时的挡在我的面前。
“怎么了?”我问。
我说完后涣棋指了指身后,我顺着看去,一个女孩瘫软的坐在地上,大喘粗气,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
“赫大小姐,出…事了…出事了。”
看这女孩的脸色不对,她竟认得我。
“你是谁?”涣棋稳住她问。
女孩不停的摇头,抓住我的腿,“小姐,孩子出事了。”
涣棋与我对视一眼,“少夫人?”
我抛下轿子,一路狂奔到刘府,刘府看门的下人,愣在一边,指着我,望着我朝刘府内跑去,没有人拦着。
我脑子一片空白,当念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像淋了一场大雨,背后湿湿的,手在发抖,我紧握着双手,望着远处躺在院子中央的念蓉。鲜血染红素色的衣裙,苍白的脸庞对映着鲜红的下身,她死死的摁住腹部,咬住嘴唇,半卧在地上,半倾着身子望着我。
“你们干什么?”我吼道。她身边的那些下人都是看热闹的吗?刘府能进内宅的下人都死命的往院子里塞,她们东张西望,360?全方位无死角打量着面前这个受苦的女人。“怎么办?”“孩子不会有事吧?”她们只会问这个,说那个。
我扶着念蓉的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可我的目光又该放在哪里。红色,好像整个世界都弥漫着血一样的颜色,我开始窒息,透不过气,最后冲着那群女孩撕心裂肺的吼:“找大夫。”
其中一个人问了一句“这不是应该找喜婆?”
我瘫在地上,几乎是哀求她们,“去找大夫或者喜婆,求求你们了。”
念蓉靠着我,我闻到她头发的香味,我看到她曾经憧憬的美好在眼前一分一秒的消失。她试图拽紧它,甚至跪下来求它不要离开,结果,能感受到实际存在的就只剩下伤痛了。
“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你的娘家?”
她半曲着身体,抬起头,望着我,说不出话,眼泪没有感觉的往下流。
她的母亲,最后从一群人中间挤了出来,她眼睛先扫过了我,然后才是自己的女儿。她这个姗姗来迟的母亲还不如我一个丫头来得靠谱,涣棋找了快毯子给念蓉遮住身体,还吓走看热闹的下人。
念蓉好歹也是赫家少夫人回了自己的娘家受这样的待遇这算哪门子事儿呀。
大夫来了之后,我们守在门外,只有一墙之隔的刘璃竟还能安坐?
正想着,人就来了。刘璃被她母亲拖着不情愿的走过来。
“娘,晦不晦气呀,来这地方干嘛?”
“说什么呢?给我注意点。”
我倚着屋檐下的柱子,目视着这对母女的到来。
念蓉母亲立刻抹了抹眼泪迎上去,挤出一个笑容,道:“您怎么来了?打搅您了。”
我拍了拍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好意思。”
刘璃是那种一点就着的类型,说不了一句半句她就挥舞着爪子要扇人,而旁边一定要有一个人拦住她,“不要去。”什么的,然后她再保持高贵的身份得意的甩一下头发,昂首阔步。不过,如果旁边没人量她也不敢动手。
她母亲喝住她,小声说:“注意身份。”她母亲觊觎赫家的势利,据说年轻时极其嚣张跋扈,嫁给刘兴或者说刘兴入赘之后,竟然敢当着刘兴的面打骂他**爱的小妾,甚至打掉他的孩子,以致于现在只剩一个女儿。现在要她忍真不容易。
“赫大小姐这话说笑了,应该是我们麻烦你大驾才是。我们刘家出了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大小姐改日再访必定好生招待。”刘夫人说着陪了个笑脸,朝门口侧着身体,说了个“请”。
明摆着要赶人走,我走过刘璃身边时,甩了一句“今天的事,念蓉为什么会跌倒,你别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璃来劲了,“你说什么?”
刘夫人一手将刘璃拦在身后,念蓉母也护着刘璃,即使刘璃很不情愿的甩开她。
“赫大小姐,小女不懂事。”刘夫人严肃的说道,狠狠的盯着我。
刘璃推开自己的母亲,“娘,你让开我要她说清楚。”刘璃急了,脾气一上来连自己也控制不住。
“说什么,说多错多。”刘夫人小声喝道。
她不断的对刘璃使眼色,可是刘璃这急脾气愣是没感觉出来,脑子里就只想着怎么出口气。
“你说什么,她出了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喂,你不会以为是我把她推倒,是我想要她没了孩子的吧?”
“不打自招。等大夫出来后问一问嫂子就什么都清楚了,如果孩子无恙那最好,如果…你们自个儿看着办?”
我撂下狠话,如果念蓉真出个什么事,我还怎么回赫府,怎么给家里一个交代,这些不只有电视剧里才出现的桥段吗?把孩子拿掉对她们有什么好处,我想着就头大。
我摇摇头,刘璃不停在我耳边,“喂…喂…“
“不是我,娘不是我。”
当娘的自然要为女儿出头,但是现在受苦的是念蓉,念蓉母亲居然也为刘璃说起话来。
“赫大小姐,说这话可得讲证据,不能乱冤枉好人呢?”
“好人?我有冤枉她么?这里只有一墙之隔,她就住在隔壁,我问她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到现在才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