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束多多良选的地点无疑非常好,视野开阔,霓虹的长河在眼前流淌,伴着微凉的晚风,场景堪称赏心悦目之极。他自己拿着一个摄像机,亚麻色的发像是在发光。
“真没想到呢,竟然有能把人变成动物的诅咒,”他一边调试着摄像机,一边笑道,“纲君为什么要把耳朵藏起来呢?很可爱的~”
沢田纲吉一脸槽多无口,“十束先生的爱好真是……”
明明看起来一脸纯良其实隐藏着腹黑和抖s的属性什么的!这种人最可怕了!
“嘛嘛~不逗你了~”看他快炸毛了,十束笑着转移了话题,“夏目君是从英国来的吗?那个……时计塔?抱歉抱歉,青色氏族给了我们一些情报,我无论如何都有些好奇呢。”
他说的坦率而真诚,完全一副聊天的架势,时个非常亲切而温柔的人。夏目看到沢田纲吉也一脸好奇,想到他们一个是王权者的氏族,一个未来注定会继承彭格列,透露一些也没什么,索性捡一些常识性的东西说了。
“嗯,我之前确实是在时计塔学习,位于大英博物馆内部、汇聚全世界优秀魔术师的精英机构。所学称之为魔术,当然,在一般人眼里,恐怕会视为魔法吧。”
他趴在栏杆上,看着夜幕中的城市,一手伸进衣袋里,拿出了那个黄金与水晶雕琢而成的怀表。表盖是镂空的,能看到里面细细颤动的指针和内部不眠不休转动的齿轮,镂空的花纹好像一只振翅的鸟,拖着长而柔软的尾羽,简直精细华丽到极点。
十束多多良拉近镜头,给了怀表一个特写,一脸惊叹。
“这是计时的吗?还是仅仅是工艺品?”
“是通信工具,”夏目眼里含着笑意,“哪怕是学徒,都会被记录在案的,重大事项会发通知到怀表上,很方便的炼金道具。”
魔术师的世界很神奇,有自己的一套规章制度,又远在海外的日不落帝国,这一切让这个世界有了一种异常迷人的神秘意味。两个人听的津津有味,已经半步踏入这个圈子的沢田纲吉更是认真,超常发挥把大半内容都记了下来,剩下的夏目可以回去给他开开小灶。
三个人都是秉性温和的人,格外能聊到一起去,十束吐槽了他们家王爱好草莓牛奶的可怕槽点,沢田纲吉痛斥了家门口那只凶恶的吉娃娃,然后两个人一起转向夏目,眼睛闪闪亮。
“夏目肯定也有烦心事吧?”说出来娱乐一下我们?
烦心事?夏目望天,有一群彪悍的小伙伴后果就是每天过得像世界末日!不过他倒是没有多少反感,这样热热闹闹的生活对于他这样的“老人家”来说,正好是需要的。
问题是……他是该吐槽小伙伴们可怕的痴汉行为,还是该吐槽他们有意或者无意制造的事故?
还没等他思考出什么结果,就猛的抬起头,天台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银发的身影走了过来,手揣在兜里,他的眼睛是色彩柔和的金褐色,然而此时却密布阴暗。
违和感……浓重到无法忽视,好像把一大团东西硬塞到一只篮子里一样,其实就是灵魂与身体的不匹配,导致灵体满的溢出来,身为顶尖的灵术师,最擅鬼怪之道,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鬼上身妥妥的!要我给你驱驱邪吗?︿( ̄︶ ̄)︿
对方以行动表达了不想被安利的决心,对这座城市来说非常古老的手-枪上膛声响起,乌黑的枪口在三个人之间缓缓游移,最终定格在十束多多良身上。银发少年唇畔泛起诡谲的笑,语调夸张地问候一声,“晚上好……不,是晚·安~”
枪声响起,硝烟的味道逸散在空气里,没有想象中流淌满地的鲜血,银发少年张狂的笑凝固,他的枪在上一个瞬间就已经脱手,此时右手正不住的抽搐,剧痛让他弯下腰去,眼里尽是刻骨的狠辣和恨意。
“可恶啊!你……!”
这时,一枚赤红的宝石才“叮”的一声落地,这声音让他克制不住恐惧的哆嗦了一下,理智的闭了嘴,年少的魔术师捡起地上的手-枪,上膛,场景逆转,金杏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出一种异乎往常的凛冽,拿枪的手很稳,让银发少年瞳孔剧烈的一缩。
他一点也不怀疑,一旦他有什么异动,这个人就会扣动扳机。
本来想杀了十束多多良,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可惜了扳倒赤王的大好机会!
“你是谁?为什么要袭击十束先生?还有……”前两个问题都很正常,任何人都能问得出来,但是最后一个问题,让银发少年瞳孔紧缩心尖发颤——
“你的本体在哪里?”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脑海中这句话循环播放,无尽的恐惧在心头滋生,第一次见面就坚定地认为这不是他的本体,之前分明没见过的!
哪里?到底是哪里暴露了?可恶!!!
“不……”夏目又一次开口了,“哪怕离体,灵体也总要与身体保持微妙的联系,但是你没有,所以,莫非你根本就没有本体?”
以灵术师的眼光来看,这种附体方式处处是漏洞,分分钟就能推断出一切,夏目把一切都挑明,看着银发少年的神志越发逼近崩溃的边缘,手里的枪始终没有放下。终于,在这样强大的心理压力下,银发少年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颗□□,浓烟升起,他张皇失措的逃窜。
出乎他的意料,夏目并没有追击。
“刚才那个……是冲我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