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静司很忧虑,他忧虑的主要表现就是低气压,于是他忠心的属下们在王座下跪了一片,抖得像风里的叶子。
“也就是说,没有?”少年微微低沉的音色回荡在大殿里,尾音上挑,带出几分迤逦。
鸦偷眼看了看身边的同僚,不得不顶着自家王如炬的目光站了出来,声音发颤。
自从以残酷的手段彻底抹杀那个纵横一方的魔将之后,伴随着暴涨的势力,王变得一日比一日难以捉摸,就像他手里的魔刀布都御魂一般,出了鞘饮了血,愈发锋利桀骜。
只有面对那个人类,才会流露出些许温暖。
“王,魔都向来不会出产属性温和的药材,更不用说……补充灵力……”漆黑的怪鸟整个趴在地上,说话间感受到王座上暴涨的魔气,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几乎要哭出来了。
“魔都……毕竟不同于浅樱之里……”
大殿外暗红的云层中滚雷炸响,殿内的众妖噤若寒蝉,能影响魔都天气的,只有王座上这位命定之主。
很显然,命定之主发怒了。
黑衣的骨女在殿外徘徊良久,看了眼头顶可怖的天色,一咬牙进了大殿,第一时间跪倒在地以示恭敬,“王,夏目大人醒过来了。”
雷霆静止了一瞬,继而乌云散去,红月高悬,吸血蝶又开始簌簌的活动。
跪在地上的妖怪们暗地里长舒一口气,王座上传来起身时的衣料摩擦声,命定之主从高座上走下来,一红一黑的妖瞳里怒气渐渐退去。
既然醒来了,情况就应该不算严重。
那么,就先不找这些没用的家伙麻烦了。
众妖:夏目大人真是恩人啊!!!
全然不知自己收获了无数张恩人卡的夏目正在回廊下熬药,因为有治愈天赋的缘故,医术一道他涉猎颇深,身边的草药也齐全,索性就先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鹤丸国永捧着切碎的草药递给他,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生怕他什么时候又倒下去。
夏目忍不住笑了,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睡得多了精神很好。
“鹤丸先生,没关系的,这次只是意外而已。”
“意外个头啊!”鹤丸国永跳到他肩上,恨铁不成钢的碎碎念,“突然倒下去太吓人了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勉强啊万一灵力透支过度变傻怎么办……”
夏目安静的听着,也不打断,鹤丸先生怕是吓到了,明明并不是聒噪的刀灵却说了这么一大堆话……
说得他心里柔软。
他身边似乎总有这样的友人,陪伴他扶持他,在他生病或者受伤的时候跳脚骂笨蛋笨蛋。
虽然像浮萍一样飘摇无依,不知道明天要停留在哪里,但至少,他不会再孤单了。
妖怪和人类的世界里,都有了珍贵的友人,他何其幸运。
眉心有红痕一闪而没,隐隐约约的,似乎有女子轻笑的声音传来。
【恭喜,千叶。】
“夏目。”纯黑和服的少年远远地看了很久,才意犹未尽的出声。
夏目正喝着药,味道当然不怎么美好,他正打算一鼓作气灌下去,听到声音,顿时呛了一下。苦涩辛辣的滋味冲进鼻腔,顿时咳得眼角都红了。
“咳咳……的场先生?”他擦了擦眼角咳出来的的泪,抬起头,黑衣的少年向他徐徐走来,长发垂在身后,未被符文遮盖的左眼里隐隐有笑意。
夏目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身体不要紧了?”的场静司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揽住他的肩贴了贴额头,“灵力恢复的很快。”
夏目有些犹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分明记得,测试灵力恢复与否似乎并不需要身体接触,一道灵符足以。但是转念一想,觉得也许自己的方法太超前了,的场先生是很传统的阴阳师。
的场静司此时的想法完全不同,觉得这样又乖又软的一只似乎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藏得起来。
藏起来这主意好棒~~\(≧▽≦)/~
夏目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胆颤,低下头去,“身体已经不要紧了,最迟明天就能恢复灵力,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的场先生……”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的场静司看着他,黑沉的左眼中划过一道红光,在瞳仁中缓缓游动,夏目对上了他的眼睛,顿时有些恍惚,但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
“的场先生!不要用这么恶劣的灵术!”
“被发现了……”的场静司靠近他,左眼红光大盛,“只是一种小小的瞳术而已,还是说你很讨厌这样?”
夏目被噎了一下,他没资格讨厌,因为这也是他前期比较精通的灵术之一,对上普通人类非常有效,省去了他很多麻烦。
“我只是想让夏目直呼我的名字,以你我的关系,称呼姓氏毕竟太生疏了。”的场静司见瞳术不奏效,遗憾的不再施展,转而打起温情牌,“我只有夏目这么一个朋友而已。”
夏目犹豫了一瞬,斟酌出了一个双方似乎都能接受的称呼,“静司先生。”
虽然有些失望,毕竟达到了一半目的,的场静司没有再过分的纠缠,他知道夏目一向讲求礼貌的性格,索性收了手,在夏目的强烈要求下,派人把夏目送回了樱井家。
人一走,这个被掩映在重重树木间的小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骨女不知何时跪在了门边,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不幸被发觉了。
“你说的方法不管用,他还是不肯叫我的名字。”一下子从春暖花开变成秋风萧瑟,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