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点点头,叫翠儿和秋菊给她收拾东西。
惜春因道:“你家的桂花儿也干净,菊花儿也干净,折两枝我带走。”
琳琅道:“一样的花儿,有什么不同?”话虽如此,仍命人灌瓶插花,一并送上车。
惜春却道:“就因这干净二字我才要的呢!刘姥姥,你和板儿跟我一起去,东西叫外头跟车的带上,你原先雇的车叫他回去罢,你也便宜些,免得劳累了你老人家。”
刘姥姥先到门口一看,总有三五辆马车,说不出的好看,方回来念佛道谢。
送他们离去,琳琅方回到后院与张媒婆商议提亲诸事。
张媒婆因说道:“提亲的活雁都预备好了不曾?”
琳琅笑道:“已经叫毛大去置办了,想必晚饭前也就得了。今儿刘姥姥去荣国府,我想着那府里老太太的心思,必要留一二日,且过两三日再说,好歹,先定下来,聘礼等物叫玉菡回来再置办,横竖最多不过一二个月他便该回来了。”
张媒婆又问道:“是去荣国府老太太房里提亲呢?还是去那位姑娘家里提?”
琳琅一笑,道:“自然是去金家提亲,没有向她提亲,到主子跟前的道理。不过婶子也要去跟老太太请安回话,老太太素来疼她,少不得要亲自过问一番。”
张媒婆笑道:“曾几何时,我也有福分去那豪门大户走一遭儿。”
如此商议妥当,预定三日后登门提亲,先在杨家住下。
傍晚,毛大果然将提亲所用之礼预备齐全了。
张媒婆一看,比从前杨家提亲的礼物要精致到了十二分上,其价却远不及那两张虎皮。不想次日贾母一则还史湘云的席,二则宴请刘姥姥,闻得刘姥姥与琳琅相识,又嗔惜春打搅了琳琅一日,遂打发人来请琳琅一并游园。
琳琅从侧门进去到贾母上房,果然见到刘姥姥坐在贾母跟前说话。只见刘姥姥已经换了两件新鲜衣裳,头上也多了两件首饰,一看那衣裳的绣花,琳琅便认出来是鸳鸯的手笔,只是衣裳甚新,不大能看出穿过的痕迹,但确实不是新衣服,想是鸳鸯素日不大穿的。
琳琅看罢一笑,忙上前给贾母和邢王夫人请安问好。
见到琳琅,刘姥姥忙跳起来给琳琅请安,贾母和邢王夫人也十分欢喜。
才落座,正好听湘云等跟惜春说昨日菊花诗并螃蟹咏等事,还录了下来给惜春看,又给琳琅看,琳琅一看,十二首菊花诗独缺原著中黛玉所做那三首,螃蟹咏自然也少了黛玉那一首,不觉一怔,问道:“十二首怎么没做全呢?”
湘云笑道:“虽也得了十二首,只是那三首都不好,倒不如缺着。”
琳琅听了笑道:“可见事无圆满了。”
宝玉在一旁长叹数声,说道:“倘或林妹妹在此,必定不会缺了,只觉得林妹妹做出诗来,必定是fēng_liú别致,独一无二。”
众人皆闻言一笑,并不在意,唯有史湘云伸着手指头刮腮羞他,道:“你想着她,她可不想你!我就不明白了,你挂念着有什么用?千里迢迢的,人家才不来理你呢!”
不顾宝玉面色惨淡,神情低落,史湘云随即又,你也忒不通了些。林姐姐在家依靠父亲兄弟,共享天伦之乐,想吃什么顽什么都随意,也没人十分管束,更无人说她闲话,何苦叫她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小心翼翼?”
一语未了,听得贾母在上头叫她,湘云忙过去,拉着贾母的手臂撒娇。
宝钗抿嘴一笑。
惜春却瞅了鸳鸯一眼,忽而露齿一笑,梨涡乍现,走到琳琅跟前,弯腰趴在琳琅耳边悄悄说道:“昨儿个鸳鸯姐姐的良户就办好了,忒快,二嫂子已经交给鸳鸯姐姐了,只等姐姐家来提亲,姐姐可要麻利些!”
琳琅素知凤姐本事,也知荣国府的势力,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自是办得利落。闻得鸳鸯已脱籍,自然欢喜之至,看着鸳鸯,越看越满意,比之袭人,她可一万个喜欢鸳鸯。
蒋玉菡有福。
却听湘云笑道:“我听到你们的梯己话了!”
又向贾母笑道:“我才几日没来,鸳鸯姐姐就有人家了,也没人告诉我。”
鸳鸯登时红了脸。
刘姥姥忙笑道:“我也听说了,是杨大奶奶的兄弟,我虽未见过,可见到杨大奶奶的品貌也知道□分了,况且村里人都说那哥儿长得好,为人好,还有几百亩地赁给庄稼人种,别的地主收六成租子、七成租子,他们家只收五成,和鸳鸯姑娘配得很。”
贾母道:“连老亲家都说好,想必是极好,人我见过,模样儿也好得很。”
史湘云又跑到鸳鸯跟前,端详着她,这几年鸳鸯出落得越发好了,弯眉樱唇,明眸皓齿,最是一头乌油油的头发光可鉴人,叫人艳羡。湘云笑嘻嘻地道:“不经意间,我们鸳鸯姐姐就出挑成这样一个美人了?幸亏我不是哥儿,倘若是,还等着别人来求?”
鸳鸯握着脸道:“姑娘混说什么?姑娘是公侯小姐,我不过是个奴才丫头,哪里经得起姑娘这样取笑?”
湘云搂着她笑道:“好姐姐,你的好处才多呢,我从来不当你是奴才丫头。”
鸳鸯听了湘云这话,只是淡淡一笑
惜春笑道:“前儿老太太还说,我们都不及鸳鸯姐姐。”
众人闻言笑道:“就她记得这个话。”
惜春看向众人,道:“当着老太太的面儿,你们敢说,是我说错了?若论心地纯良,秉性赤诚,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