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笑道:你们心里明白最好。翠儿,拿两吊钱出来给他们打酒喝,只别误了事。”
众人喜上眉梢,忙满口答应。
琳琅里外又细细看了一遍,方回转自己家中。
刚进家门,下了车,便听到中院一阵笑声,细细一听,竟是杨海和虎哥儿的声音,琳琅不禁大奇,忙快步进院,一看,果然是杨海抱着虎哥儿在花架子下看花儿。
杨海回头看到她,上前两步,道:“你回来了?”
琳琅点点头,伸手抱过虎哥儿,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问道你怎么有空来?”
杨海笑道:“前儿个进山,跨过了西山,带着弟兄剿了一窝子横行霸道的山贼,回来上头许我们三日假,我一早回来见你和奶奶都不在家,就知道必定在这里。”
琳琅听了十分欢喜,道:“那可好,咱们能好好聚三日呢!”
杨海携他们母子进屋,一面走,一面道:“可不是。这回我们得了些东西,也是那些山贼打家劫舍得了的,我记得你说过想要几件瓷器摆设,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我都叫他们分了,瓷器和笔墨书画我留了下来,不多,好不好我也不懂,等你回去自己挑挑。”
琳琅眼前一亮,道:“好。”
山贼常打劫来住行商富翁,想必瓷器都是不差的东西,不然那些行商富翁不会带上路。
上回牛冲说孙大全得的几个花瓶瓷器被他媳妇陈安人气得摔碎了,那碎片扫在他们家院子的角落里,长满了青苔,偶然有一次琳琅串门儿时见了,顿时心疼不已,那都是前代官窑名瓷,还有一个元代的青花瓶,落到不识货的人手里,真是浪费了。
又问起杨奶奶,杨海道:“我来时就不在,一问,说是去村里走走,晚上回来。”
琳琅听了便放下心来。
趁着琳琅更衣梳洗之际,杨海双手绕在虎哥儿的咯吱窝下,扶着他在腿上一踩一蹬.笑得虎哥儿一张小脸儿灿烂如阳。父子两个很久没见了,虎哥儿虽能认人,但毕竟年幼,几日不见就会忘记了,杨海自然努为让他记住自己。
琳琅出来见了笑道:“再过几个月,虎哥儿就能挪步了。”
杨海闻言一笑。
听到母亲的声音,虎哥儿立即扭头去找,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像板了杨海。
至晚间,杨奶奶果然从黄叶村回来了,见到孙子,也是十分高兴,笑道:“可巧,我还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如今倒赶得上红袖的喜事。”
杨海诧异道:“红袖要出门子了?”
杨奶奶点了点头。
琳琅登时想起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子来,不禁为她感到欢喜,问道:“说的哪一家?日子可定了?咱们好去给她添妆贺喜。”
杨奶奶笑道:“说的是村东开杂货铺子老刘家的独子宇哥儿,后日出门子。”
琳琅一听,道:“既这么着,明儿咱们就该过去了。”
虽然他们住在山上,但村里人情往来也都十分留意,谁家的红白喜事不是杨奶奶亲去,便是琳琅亲至,只是前一二年琳琅怀孕生子,又坐月子,又要带孩子,因此多是杨奶奶去的,琳琅不过近两个月才去一两次。
杨奶奶点头道:“你收抬一下,大海也去,正好帮忙送嫁,咱们家的房子我今天已经打扫了三间,明儿住一晚,也不必来回奔波。”
琳琅应了,又问道:“添妆的东西,两匹大红尺头,一件银三事,奶奶看如何?”
杨奶奶道:“你那绸缎都是有钱买不到的好东西,够红袖做两身衣裳,已经尽够了,她欢喜还来不及呢,礼金再包上一吊钱。咱们家去,原不能出手太过,反招人眼红。”
琳琅也是如此打算,并没有因为自家有钱,就出手阔绰。
倒不是她小气,只是还是作为一家主母,所想自然要周全些,还要顾及彼此的体面。一则是怕人眼红嚼舌根,虽说他们早眼红过自己的嫁妆;二则倘若红袖出嫁自己给她添妆的东西多了,不但惹人嫉妒她,将来自家有什么事儿,他们都不知道如何还礼。
第二日一早,杨家一家四口便驾车回村。
因他们不爱张扬,在城里使唤人也还罢了,是大势所趋,却并不想带回村里惹人眼,遂一个丫头都没带,只带了铺盖衣服东西,杨海穿着毛青布做的衣裳,杨奶奶穿着青缎子斜襟大袄,琳琅却是浅金桃红二色撒花的褙子,一色半新不旧。
先回到家安置了铺盖东西,重新收抬一番,一家人才去隔壁红袖家。
杨海在外面和堂叔杨大郎寒暄,琳琅抱着虎哥儿和杨奶奶进屋。
白氏一见到她们,立即笑容满面地迎上来,道:“哎哟哟,快进来,正念叨着大娘和侄儿媳妇,谁承想你们竟来了。这是虎哥儿罢?都这么大了,也没见你们带他家来几次。”
杨奶奶笑道:“他人小,怕见风,不大带出门。”
白氏笑叹了几声,对琳琅道:“侄儿媳妇快带虎哥儿进里屋去,红袖在屋里呢!”
杨奶奶也笑道:“虎哥儿让我抱着,你进去和红袖说说话去。”
琳琅方告了一声罪,竟自到里间来。
红袖正坐在床上做针线,几个同龄的女孩子相陪,早就听到琳琅一家到来的声音了,见琳琅进来,忙起身让座,笑道:“嫂嫂好些日子没来了,叫我怪想的。”一面说,一面又亲自拿粗瓷茶碗沏茶,那茶是绛红色,自然不是什么好茶。
琳琅并不嫌弃,欠身道谢,又跟那几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