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鸿明紧紧抓住一名保镖的衣领,大声咆哮:“你们这么多人,都是一群饭桶么!他没有轮椅连路都走不了,怎么可能在你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大少息怒,大少息怒。”身边的手下人赶忙凑过来打圆场,“现在还是找到二少爷最关键,追究责任以后再算也不迟。”
陈鸿明压下一口气,一伸手将那名保镖推了个踉跄,然后自己挫败的坐在了房间中的大床上,狠狠拍了拍额头:“查!快去查!我不信一个大活人还能蒸发了!”
“是,是。”手下人赶忙四下散开,就好似一群无头苍蝇一般冲出了房间。
喘息了一阵,陈鸿明才轻轻抬起头来,盯住眼前只穿了一件薄纱的女人:“将罗峰出事之前的事情,再对我说一遍。”
“是。”那女人吓得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哆嗦,“吃过午饭的时候,我送二少爷回房休息,然后...”
陈鸿明目光一冷,暴躁的吼道:“然后什么?快说!”
“然后二少爷就提出了那种要求,我们做完之后,他就将我赶了出去。”
“再然后呢?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女人在地板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我上来送茶点的时候,听到房间里好像有说话声,是两个男人,就又退回去了。”
“男人?”陈鸿明随手抄起床头的台灯就砸了过去,“罗峰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你为什么没有通报!”
台灯在身前碎裂,女人吓得惊叫了一声,连忙用手抱住了头:“因为二少爷有的时候也会...也会找男人,我没有多想。”
陈鸿明僵了一下,只觉得这句话信息量颇大,憋紫了脸,闷了好一会儿才恶狠狠的挤出一个字:“滚!”
“是。”那女人赶忙扭转身子,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剩下陈鸿明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脸色阴晴不定。
回头看看这张大床,陈鸿明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弟弟不仅仅是同女人,甚至于同男人也在这张床上搞过,顿时一阵反胃,赶忙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出了房间。
夜已经很深了,陈家大宅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反反复复搜查了数遍,却依然没有找到陈罗峰的影子。
陈鸿明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的二弟早就被他炸的灰飞烟灭,就算是将整个临港掘地三尺,都找不到陈罗峰的一块完整骨头了。
亲弟弟莫名失踪,李青终于丧命。一桩祸事,一桩喜事,乱翻交叠在陈鸿明的心头,使得他心下五味杂陈,脸色也颇为怪异,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大少,外面来了个男人,要见你。”
陈鸿明看了看时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都几点了?我一会儿还要去找家主商量事情,没有时间。”
报信的人又凑近了一点儿:“大少,那位是开着警车来的,好像挺有来头。”
“嗯?”陈鸿明微微一愣,“就他一个人么?说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就他一个人,也不说自己是谁,年纪在三十多岁,说话好像挺有分量。”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陈鸿明正打算去见一见这个人,有一个手下人跑了进来:“大少,家主要见你。”
“知道了。”陈鸿明知道自己这位亲爹还是想了解一下二弟的消息,当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外走。
“哎,大少,那外面那位...”
“我现在没时间,直接打发掉。”陈鸿明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报事人心事重重的应了一声,然后一溜小跑的奔到了大门,冲着正靠在警车边抽烟的年轻男子欠了欠身:“不好意思,我们大少现在没时间。你看今天都这么晚了,要不要改天再来?”
年轻男子穿了件宽松呢绒裤,上身是黑色夹克,身材高大,鼻直口方,额头宽阔,相貌颇为英俊。在听到报事人的回复之后,两条剑眉微微蹙了蹙:“陈家大少的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算了,既然他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
话虽然说得还算客气,不过年轻男子的目光却是阴冷了下来,明显是对陈家的轻待相当不满。
坐回警车里,年轻男子将烟头掐灭从窗口抛了出去,然后发动了车子离开。
拐出了一个街区,年轻男子才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喂,马宝山么?我是齐宽。”
“你已经到了吧?好,将长虹桥的资料邮件发给我,连夜处理。”
“什么?工程事故?呵呵,你在逗我么?我不管这背后是谁在操纵,一概严惩。有我在后面撑着,你给我往死里查,出了事情老子给你兜着。”
挂断了电话,年轻男子直接将电话扔在了一边的座椅上,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陈鸿明,既然你气焰这么嚣张,我就帮你灭一灭。”
陈家大少陈鸿明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草率的拒绝,竟然生生阻断了陈齐两家的联合,将在临港军政占据半壁江山的齐家,直接推进了李青的阵营。
后来的事实证明,如果将李青比作一只困在笼中的野兽,齐家的加入就相当于彻底解开了他脖颈上的枷锁,甚至于还帮李青磨锋利了颗颗牙齿。
后半夜,港北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轻轻的拍打着这片大地,而李青就在这斑驳的雨声之中,一觉睡到了天明。
李青起来的时候,林秋秋已经离开,桌子上压了一张纸条,李青展开来看。
“记得吃早餐。”
嘴角现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