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女人,不太可爱,却会是一个好的伙伴--也只能是伙伴而已。
夏晚微微笑了笑,拿起电话给温茹安打了过去:“温茹安,谢谢你。”
“你确实应该谢谢我,否则你不会有个这么健康的太太,她现在确实很好。”电话那边,是温茹安淡然而傲气的声音。
“我想我可能应该告诉你一个消息,或许你并不感兴趣,却应该知道。”夏晚的眸光微闪,淡淡说道。
“哦?”温茹安的语气依旧淡然,甚至还带着些戏谑的味道。
“陈复生并没有死,只是重伤,慕稀已经见过他了。”夏晚语气缓慢的说道。
“没死?”温茹安的语调这才有了些变化。
“重度烧伤,失去了包括语言、劳动在内的大部分功能,但--确实活着。”夏晚淡淡说道:“所以,慕稀在你那里的治疗,有自我强迫恢复的意图,在你的引导下,她愿意去接受她经历的那些事实,却不能真正释怀--真正让她释怀的,是事情本身的褪祛与化解。”
“当然,心理辅导的最根本原理就是接纳,让病人学会接纳真实的自己,然后通过具体的行为,让真实的自己变得更好。接纳是改变的第一步、面对会让人变得有勇气,是改变的必备素质。”
“我们要做的,不是帮病人遗忘和逃避,是接纳是面对。”温茹安的声音由急到缓,说到最后,仍是那个从容温雅的女子,对自己的专业有着绝对的信心。
“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夫妻仍然谢谢你。也同时告诉你,无论是你否真心想过要用这些病历和记录去威胁慕稀,现在这条路都行不通了--当年我们律师辩护的事实全部成立。”说到这里,夏晚的声音变得有些冷。
“那件事,我很抱歉。”提起当时,温茹安的语气不禁一片黯然,原本的自信与骄傲,一时间全无。
“我接受你的抱歉,这件事就此揭过。”夏晚微微笑了笑,当即便挂了电话。
他对温茹安是有欣赏的,但他做事从不习惯给人留余地--在慕稀的病情上,他感谢温茹安的付出与尽心;在送回慕稀病历这件事上,他欣赏她的大气与利落的态度;但在威胁幕稀这件事上,他不能留给她一点想象的空间。
夏晚的手在案卷上轻轻拍打着节奏,想了想,拿起电话给慕稀打了过去:“在忙吗?中午一起吃饭?”
“有事?”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你了。”
“唉呀,被人想的感觉挺好的,正好我真的有些忙不能过来,那你继续想罗。”
“调皮,那晚上能准时下班吗?我记得你说想去墓园一趟的。”
“你今天有时间?好啊,我下班就过来。”
“恩,我在办公室等你。记得按时吃午餐,最近不要喝咖啡了。”
“行了啊你,没影的事儿。”
“你前两天不是恶心想吐、食量大增来着?这两天呢?”
“我这两天好得很,不和你说了,在讨论新品增补定单的事儿呢。”
“就算现在没有,说不定哪天就有了,咖啡还是戒了,想吃什么,我买了给你送过来。”
“知道了老公大人,我真的已经戒了,乖,好好儿上班,我一下班就过来。”
“好。”
*
“乖?”
拿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夏晚不禁失笑--这丫头,当真是越来越有老婆的范儿了。
不过?
他很喜欢,也很享受--被人管着感觉,其实还挺好的。
*
[晚上,墓园]
“我想让爹地妈咪知道我现在很幸福。”慕稀松开夏晚的轮椅,从他手里接过菊花,轻轻的放在了墓碑前。
“当然,我也想告诉他们,请他们放心,他们的宝贝女儿和我在一起会很幸福的。”夏晚点了点头,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卷宗递给墓稀:“这是你留在温茹安处的病历记录,以后再也用不着了,烧了吧。”
“夏晚?”慕稀愣愣的看着他。
“温茹安让助理送到行里的--她的工作室和亚安还有业务往来,她是个聪明人。”夏晚轻声说道。
“或许,她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慕稀微微笑了笑,伸手接过卷宗,慢慢的打开--那里面一页一页、一条一条,都是她曾经最痛的挣扎。
“烧了吧,所有那一辈的恩怨,都随上一辈一起离开。”夏晚扶着轮椅站了起来,伸手将卷宗从慕稀手里抽出来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火机点燃。
五月的夜晚,温暖中带着几许凉意,透过燃烧的火焰与浓烟,墓碑上慕老先生照片里,原本威严的样子,似乎也多了几分温柔。
“爹地,原来我觉得我的出生就是一种罪恶,如果没有妈咪害死大哥的妈妈,就不会有我的出生,也不会有大哥痛苦的那么多年。”
“可我还是得感谢妈咪,因为我舍不得这人世间的美好、舍不得每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舍不得不遇见夏晚。”
“所以爹地,我会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工作、努力的做个好人,不枉大哥妈妈的生命,换我来这世上走一遭。我会和小哥好好守着慕氏,不枉那么多人为它而改变了命运。”
慕稀原本平静的表情,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爸,我是夏晚,慕稀的丈夫,我会好好爱她、照顾她、让她以后的日子没有风雨、没有困苦,只有喜乐、只有幸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