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夏晚的犹豫
夜已深,不下雪的天气,依然有着冬天特有的阴冷,所以平时热闹的大街在这样的冬夜里也安静下来,甚至有了些萧瑟冷清的感觉。
以至于在相邻的两条街上,两栋相背而立的办公楼里,两间亮着灯的办公室便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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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长,以慕氏的财报来看,他们完全有支付利息的能力。”喻敏对夏晚说道。
“恩,明天12点前,他们若无回复便即时下催款函,三天后下律师函。”夏晚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喻敏快速的记下了夏晚的话,并即刻给资产管理部和律师部发去了信息,让他们准备函件。
“你先下班吧,我还看会儿文件。”夏晚见她处理完后,轻声说道。
“行长,这几份文件不急。”喻敏余光看着窗外已沉的夜色,而夏晚沉静如水的容颜,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涩与柔软——这么多年,这么多的晚上,他都是在工作中度过的,这样的他,可也曾感到过寂寞?
“喻敏,你和我一起工作有六年了吧?”夏晚突然问道。
“六年10个月。”喻敏精确的答道。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夏晚沉眸看着她。
“这个?”喻敏突然语塞:“行长,你这是怎么啦?”
“问你话呢。”夏晚笑笑,凌厉的目光多了几许柔和。
“在专业领域很历害,让人只能仰望甚至害怕;在工作上很敬业,每件事都力争做到完美,目前在银行业里开发的与企业占股合作方式、建立以不良资产为源头的商务贸易渠道,在银行业中还无人能望项其背;即将开发的全频电子商务平台,和一般意义上的银行客户端完全是两个概念,不知道开发出来后,又要惊艳多少人的目光。”
“我觉得,你在这方面走得太快、太远,让人追感不上,以至于生出惧意;我无法评价,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总部的那些大佬们,会容忍你优秀到什么程度,而不至于害怕到要折掉你的羽翼,我真的有些担心、甚至害怕。”
“你有没有过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喻敏看着他,本想职业一些,说些永远正确却没有实际意义的话,但面对这样的他,她所有真实的想法、所有对他的担心,都不禁脱口而出。
“是吗?”夏晚敛下双眸,似乎在想她说的话,又似乎陷处自己的情绪里——一如往常般的深夜加班,却不同往常的变得感性和不确定起来。
在他的身上,什么时候也会有不确定了,他该是对一切都有尽在掌握的笃定啊。
“你下班吧,我看会儿文件就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夏晚轻声说道。
“那……我先走了。行长也早些下班。”
喻敏轻轻的站了起来、轻轻的转身离开——诺大的办公室、地标性的摩天高楼,在这深夜便只剩下这一室灯光、这一个站在大楼最顶层的孤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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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喻敏走后,夏晚用摇控器关上所有的窗帘,然后低头专注的看着桌上的文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件一份一份的从手边移到文件架上。
他低头专注的模样、他蹙眉深思的神情、他下笔疾书有时又写写停停的思索,似乎全神于工作之中,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慕城回国的决定,让他在对待中国品牌、对待顾止安的态度上,必须得有一个决定了。
这一次是c&a,他全力相互尚有说词;下一次呢?下一次顾止安若染指其它行业、其它品牌,他要争吗?
他说过不是爱国、只是本心,他的本心确实如此吗?
不仅仅为地位、不仅仅为利益、不仅仅为这身在高处的感觉,还会将国家经济发展置于这一切之上吗?他会吗?
夏晚烦燥的扔下手中的笔,用手狠狠的抓了几下头发,抓起外套和车钥匙便往外走去……
第二节:顾止安的果断
calyle公司办公区里,唯一亮着灯的那一层,正是中国项目部的一层。
“顾先生,以慕氏现阶段的财务表现,我们之前却实有价值高估的问题。”selina看着顾止安说道。
“不是价值高估,慕氏确实值这个价,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行业里这么好的口碑和利润,尽一点都没有做企业发展资金池的动作,所有的利润、以及银行贷款,全部用于市场拓展了,以至于发展虽快、却经不起一点风浪。”
顾止安翻看着慕氏这几年的资金去向表,微微皱着眉头,看着selina说道:“也或许是因为之前有傅斯安这个财神、还有亚安这颗大树,所以他们的步子又大胆又快速。”
“傅斯安果决离开、亚安分步撤资,这一次,若不是我们的资金,他们已然撑不下去了。”selina点了点头。
“若不是我们介入,傅斯安不会走、亚安也不会撤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顾止安起身从文件柜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扔在selina手边,淡淡说道:“你最近多花些时间在豆蔻的项目上,利润率要绝对的保障。同时对这个文件夹里的公司,做全方案资料搜集。”
“慕氏的项目?”selina打开文件夹,看了一眼后,不禁疑惑的问道。
“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顾止安轻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解释的意思。
“好的,我这就去。”selina点了点头,拿了文件迅速听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顾止安想了想,便又给于佳佳打过去电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