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怎么有空儿来我这儿?听薛小侯爷提及,您不是请了几位灵师进宫去,也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这会儿应该正忙才对。”
卫仁闻言,脸上一红,心里也有点儿不自在。面上却端着架子,犹豫了下,轻声道:“在下思量,既然是皇后娘娘托郡主去邀天阁探查,总该知会郡主一声,否则太过失礼。”
红尘登时笑了:“我无妨,你尽管请别的灵师处置便是,完全不需要顾忌我,至于娘娘那儿,卫将军就更不必操心,她老人家心更宽,指不定现在都忘了这事儿。”
卫仁一怔,讷讷无言。
红尘又笑:“不过,将军还是快些处置才好,传扬出去,终究不太好听。”
邀天阁建成,乃是为了供奉忠臣良将,别人的玉像都好好的,偏偏郭老爷子的出了意外——这不正说明,郭老将军此人的忠心都过于虚假,上天有眼,认为他不该占据邀天阁的席位。
总会有心思阴暗,或者别有用心的人以此做文章,不敢明面上说什么,也会暗地里胡言乱语。
即便是郭家,遇见这等事,大约也不好视而不见。
卫仁的脸色大变,他又何尝不知道!
那日一得知具体情况,他就托关系寻了几位灵师。
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过,大部分进了邀天阁,都被吓得脚软,随便找借口就溜走,卫仁气得要命,实在没想到身为灵师,竟还有如此没担当的,却不知道,越是有名望的灵师,越吝惜羽毛,一见事情不好解决,躲开才最正常,这叫有自知之明。
到是其中一位叫曲乌的灵师,冷漠寡言,见旁人只顾着推脱,很随意地就一言道破究竟,也说雕像用的玉石和周围玉石气场冲突,大约是因为不同源,与刘宏所言没什么分别,还说若一定要用这尊玉像,只能重新开光罢了。
卫仁当时十分高兴。
只要能安安稳稳地让自家岳父的雕像入驻邀天阁,什么法子都无妨。
开光的动静很大,那也无妨,别看是在宫里,别人做这事儿不太方便,毕竟大周也忌讳巫蛊之术,无故做起法事,总要招上面的忌讳,但以他的人脉关系,也不是多难。
卫仁使出浑身解数,帮曲乌准备好一切,眼睁睁看着曲乌在邀天阁为雕像开光……
一开始真有成功的迹象,那雕像剧烈震动,相貌转换,一点点恢复,没想到成功的前一刻,忽然滚下来,前功尽弃。
连玉像的眉心处也多了一道裂痕。
卫仁简直欲哭无泪。
有裂痕,哪怕不明显,可这玉像根本就没法子用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备用的,要是再出问题,他就真要做好准备,他们郭家要丢人现眼几百年,甚至更长。
想到此,卫仁脸色变了变,站起身一揖到地。不敢再隐瞒,支支吾吾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才又恳求道:“郡主,那玉像始终不能安置成功。卫某实在无法可施,还望郡主施以援手。”
红尘挑了挑眉:“曲灵师也没成功?我要插手怕是不妥吧,岂不是掉人家曲乌的面子!”
卫仁登时想起来,自己找别的灵师插手,也有汰人家郡主付意思。只能苦笑,一个劲儿苦求,再没一开始那种高高在上的气派。
罗娘她们都给逗乐了,红尘也就点头应下,不过不是现在就去,这会儿正吃饭的时候。
卫仁再着急,他现在求人呢,也不敢勉强红尘,只好老老实实告辞,不过转头就送了一堆礼物过来。其中就有当初他欺负人家小贩,不让人家售卖的那个‘满床笏’。
薛柏桥:“……”
他现在算明白,荣安郡主就属于传说中的有大气运的人,发生在她的身上,坏事儿也能变成好事儿,但凡得罪了她,总有一天要还回去。
再一次来到邀天阁。
登上三楼,看到那一尊玉像,红尘就忍不住皱眉。
卫仁双目赤红,眼圈发黑。他有两个昼夜不眠不休了,眼角的余光都不敢落过去。
这段时间,那尊玉像起了更大的变化,变得竟然有点儿女相。面容诡异恐怖,竟把整个楼层都映衬的阴森森。
刘宏几个将作监的太监快疯了。
这要再不好,他们就是拼着挨罚,也得把玉像换成普通青玉雕像,让万岁爷不满,总比让万岁爷看到这一幕受惊好。他们要真敢吓到皇上,非得被千刀万剐了不可。
“荣安郡主,您看看,是不是能给开开光什么的,好歹让它恢复过来吧。”
卫仁脸色发青,轻声道。
红尘扫了他一眼,摇头:“这种事我不做,若是单独为玉像开光,诚然它能恢复正常,但气场反噬之下,其它玉像都有可能出问题,总不能为了这一个,闹得所有玉像不得安宁。”
见卫仁脸上迷惘,红尘就道:“邀天阁是建成的房子,此地玉像,是居住于此的人,若是有人莫名其妙,不打招呼,就随便改动房子的风水,来适应另外一个外来者,你说,它们能高兴吗?”
卫仁嘴角动了动,终究说不出我不管别人的话来。
能入邀天阁的,必然都是重臣,无论是已经去世的,还是尚在人世的,都有子孙,他为了自家岳父费尽心力,人家的子孙后代,也一样不会愿意自家长辈受委屈。
可是……卫仁嘴角动了动,苦笑道:“难道真不能两全其美?其实,为我岳父的玉像开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