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宗师都喜欢住在山里,这等地处,脱离世俗,我都想住。”
罗娘叹了口气。轻声道。
“咱们歇歇如何?都饿了吧?”
燕九探头过来,笑道。
他们一早出门,到现在已经腹中空空,前面有几处错落凉亭。供行人歇脚,还有人席地野餐,似乎因为时有行人进山游玩打猎,道边还有酒旗招展,是个小小的酒肆。
红尘点点头,铁牛便找了个宽敞点儿的地方。把车停下,他现在车把式练的不错,赶车挺麻利,不过平日里都是家中车夫赶车,只是这次陪原家的人一起去见识见识姚宗师的寿宴,就让铁牛跟着了,对于练武之人来说,能参加一位宗师的寿宴,可是极有吸引力的。
后面原家的马车也到了。
和红尘他们轻车简从不一样,原家后头的车上还放着不少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各种食材,光是新鲜的桃花就放了一箱,甚至连菜刀,剪刀,案板,锅碗瓢盆,木炭什么的,也都齐全,这些东西还属于重点保护对象,周围戳着两个家丁看守。
红尘看他们装车的时候就想笑,这要是碰上个把劫道的,辛辛苦苦把东西给劫了去,打开一看,也不知会不会被气死。
酒肆别看小,可里面居然窗明几净,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并不是寻常街头的廉价字画,其中一幅神女飞天图虽非名家作品,却也极具神韵。
燕九平日里也爱附庸风雅,这会儿却顾不上,连忙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先替红尘把桌子椅子都擦干净,招呼她坐下,才叫了几个招牌菜,又让上酒。
客人很多,老板娘有点儿忙活不过来,满头大汗的,几个伙计可能都是新招来,手脚不够麻利,也就勉强能支应。
好半天,酒菜才上来,燕九抢着吃了好几口,轻轻吐出口气,肚子里略微舒服些,不由略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为何,刚才一进门,忽然就觉得特别饿,也口渴的厉害。”
不光是他,此地行人本不多,可大部分行人路过,哪怕是赶路的,也多忍不住停下脚步打一壶酒,看见食物就使劲往嘴里塞,好像到这儿,闻见味就很饿。
“别看乡野地方,这手艺还真不错。”
燕九一边吃一边笑。
红尘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青菜叶,含在嘴里默默嚼碎,略一皱眉,刚想开口——“嗝!”一声,旁边忽然有人打嗝,动静还很响亮。
“噗嗤。”
好几个客人笑起来。
打嗝的是个样貌很清秀的小伙子,脸上羞红,团团作揖,很是不好意思,他的样貌不错,人也和气,酒肆里的客人们笑归笑,都带着几分善意。
店里的老板娘是个年过五十的老太太,收拾得干干净净,笑得人吃得香,说明我们这地方的伙食好啊!”
屋子里登时笑声一片。
燕九也乐了:“这地方不错,进来就浑身舒坦,我怎么不知京城还有这样的酒肆。看来还是太偏远,门脸也太小,以后叫我家兄弟们一起来。”
红尘没说话,扫了一眼。看刚才打嗝的那年轻人桌子上摆放的碟盘都有一摞,碟子不大,很小,但数量真够惊人。
其他人的桌上多多少少都有几个空盘子。
她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不动声色地四处看了看。慢吞吞站起身,走到柜台旁的墙角,伸手抽出青锋,用力一刺,刺入地下。
咔嚓一声,木制的地面就破了一大洞。
“啊!”
老板娘吓了一跳,猛地叫了声,怒道,“你,你干什么啊!”
燕九也抬头。
原家老爷子一直坐在一边。脑子里正琢磨一会儿该准备的点心,除了桃花糕,总要有些别的特色,听到动静回神,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
“咦?”
铁牛走过来,一只手挟制住那老板娘,老妇人就挣扎不动,红尘弯身从地下挖出一个东西,用力砸在地上,那东西是铁质的。可是让她一砸,竟然碎成两瓣儿。
燕九看了一眼,登时扔了筷子:“羊身人面,是饕餮。这是传说中的南域饕餮局?”
他猛地按了按胸口,又按自己的脉搏,双目如电,四下扫视。
老板娘都傻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大喊大叫:“你们要干什么?抢劫了。救命啊,打人了!”
燕九气得上去就是一巴掌,怒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布‘饕餮局’,简直是草菅人命!”
客人们被唬得不轻,纷纷起身劝阻:“这位客官,客官,别打啊,怎么回事儿!”
酒肆里顿时乱起来。
“哎哟,哎哟!”
刚才那个打嗝的小伙子,忽然抱着肚子倒下去,满头大汗,脸上发白,直喊疼。
其他客人也觉得肚子里翻山倒海,很是不舒服,好几个来不及扑出门去,就呕一声,吐了。
屋子里各种酸臭味扑鼻。
这些人闹腾的时候,红尘已经慢慢在整个酒肆走动,脚下用力,踩碎了好几块儿木头,从里面挖出几个瓦罐。
罐子是封闭的,红尘根本就不开封,只是罐子一拿出来,里面就咚咚的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拿出黄符封住,塞给燕九,红尘皱眉道:“应该就是这两日布置的,还不晚……”
只是一想到南域的灵师,她就不觉看了看原老爷,现在忽然冒出来的来自南域的人,难免不会想到前几日原家的事。
燕九也回神,先不管这些,连忙和红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