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师:……
问题是,能让佛影现形的,他可是从来没见过。
坐在地上脚麻的厉害,好不容易爬起来,他脑子一片混乱,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怎么回事儿!哪来的邪佛?谁供奉邪佛呢?”
供奉邪佛的人不少,他平日里处理的那些真需要真功夫的事件中,各种邪佛邪灵,那都是最常见的,但平日里那些凡夫俗子供奉的邪佛,那不是什么佛,就是些鬼魅假装的罢了,今天这可不一样,这是懂行的人都要大机缘才能弄出来的。
李大师浑身发抖:“不行,我要走!”
红尘失笑,摊摊手示意这位大师随意。
不过刚跑了两步,他又蹿回来和红尘站在一起,一脸正气凛然:“身为灵师,降妖除魔是我的天职,我这就随小姐去看看情况,无论如何要解决掉它。”
红尘莞尔。
这人比王半仙的脸皮一点儿都不差,他不走,怕是也知道走不出去。
眼下这类邪佛的邪气一旦暴露,那就不死不休,一定会把它身边所有的灵魂通通吃掉,这种东西最是贪婪成性,绝对不会放过嘴边的大肥肉。
“小姐,我们快去看看其他人,可别都成了邪佛的滋补品,要不然就真完了。”
李大师这会儿到是积极无比。
红尘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下衣服,又披上一件斗篷,夜里风凉,生得感冒,这才出门。
李大师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走着,就见红尘先一拐弯,进了一个小院子。
这位大师是齐家的常客,多少知道齐家的布局,哪怕是后院的,他隐约记得,那是齐家的一个小孙女齐星住的地处。
换做平时,他肯定不敢随便进人家女眷的房间,今天却顾不了那么多,红尘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红尘一路走到卧房门前。
门口和屋里守着的丫鬟婆子全都倒下了,也不知道是睡熟,还是有别的原因。
“去开门。”
“啊?”
李大师一愣。
红尘挑了挑眉:“我这人的脾气可不好,忽然冒出一个家伙不光想要我的东西,还给我用迷香,那我真会让他知道知道,世间的魔头到底是什么模样,李大师,你想知道吗?”
“我,我去。”
李大师大踏步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门。
“咳咳。”
红尘咳嗽了声。
他立马一用力,咯嘣一声,把卧房们推开。
一看里面的情形,连这位很是知道趋利避害的大师都忍不住想冲进去。
红尘比他先一步,进去便伸手一挥,裹在那小姑娘头上的黑影顿时被她打散。
“起来。”
拍了拍那小姑娘的头,好半天。齐星睁开眼,一脸的恐惧,看见是红尘也不顾,使劲抓住她的胳膊,小声抽泣起来:“呜呜呜,大哥,爹爹,救命,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听话。每天吃斋念佛,再也不做坏事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刚才她好像做了一个特别特别真实的梦。
梦见一尊佛站在她面前,说她出生以来做的坏事——亲手杀死过一只兔子,那是她一个堂妹养的,还欺负过小丫鬟。责罚过婆子,还有很多很多,她本来已经忘记,现在却记忆犹新的坏事。
红尘拽着她的手出门,直奔后院,踹开一间房门。
“哥!”
齐绪跪在地上,面孔狰狞。口中念念有词。
齐星吓了一跳,完全不知所措,只大声喊:“哥,你怎么了?你干什么呢?”
红尘冷笑:“他要把齐家整个献给邪佛,连同他自己。有点儿意思。这是求什么呢?”
齐星愣住:“……不可能!”
怎么可能,自己的哥哥。她还不知道,大哥是最重视齐家的人,为了齐家。他能做任何事。
红尘上去就是一脚,砰的一声,把齐绪踹倒,齐绪目光迷惘,半晌才惊醒,看向红尘大叫一声——“你没死!”
马上又看到妹妹,皱眉:“星儿怎么在这儿?快回屋里去,不许出来。”
说着,他又挣扎着跪下,紧紧抓住胸口的吊坠。
可是无论他怎么默念,怎么着急,再也感觉不到那种强大的,让他目眩神迷的力量。
红尘摇了摇头,低头伸手把他手里的吊坠拿回来,举起来看了看,又伸手拂去它眉宇间的晦气:“可以了,休息吧,你在人间受苦受难够久,已经可以解脱。”
话音落下,小小的药师佛吊坠便碎裂,如灰尘一般飘散。
齐绪脸色骤变,恶狠狠地看过去。
红尘不紧不慢地接住药师佛碎裂的一点星光,同样收在荷包中,低头冲齐绪道:“这一尊药师佛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走了,人们贪求无度,只会索取,不肯付出,答应他的条件,一次又一次不能做到,它是一尊善佛,与人为善,就是受了辜负,也只是失望,从人间离开,只剩下一点儿残念而已。”
齐绪厉声道:“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红尘听而不闻:“但有些妖魔鬼怪,却也借了佛身,变成邪佛,邪佛这种东西可是变幻莫测,要是有人把一切寄托于邪佛身上,那就等着被搜刮掉所有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变成一块儿烂肉,再给它最后的养分吧。”
齐绪一愣,心中大惊,却还是色厉内荏地瞪着红尘。
“世人总是这样,以为自己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