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着说,却又叹了口气,“后来老寡妇去了,村子里的人帮忙,给她置办了一口薄棺,就找了个地方葬了,我们家想把那猫接回家养,它却不肯,一直守着老寡妇的坟头,没几日就听上山砍柴的人道,那猫死了,身子都是僵的,我娘还赶过去,把它也埋在了老寡妇的墓里头。”
这故事说的,众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瑶姐儿忽然道:“我以后可不养猫了,要是养一只那么有灵性的猫,等它没了,我还不得难受?”
大家喜欢听的,多是各种欢喜的故事,奈何现实中,一只猫或许能跟着主人一辈子,可一个人,却难养猫一辈子。
红尘叹了口气,也有点儿想她家的爱宠们,她也遇见过对主人忠心耿耿的猫。
说起来,好像忠诚的畜生,比忠诚的人更容易遇见,也不知这是个什么道理。
吃过饭,红尘特意挑了几块儿饼子,去喂了喂猫,到不是没有好吃的,就是今天卢家的伙食大油大盐,给猫吃不好,虽然野猫估计也没那么讲究,到底还是要注意些。
喂了猫,眼看着两只野猫顺着墙角离开,红尘略站了一会儿,便回屋休息去。
罗娘和小严陪着读了会儿书,写了会儿字,就早早睡下。
深夜,半梦半醒间。
红尘忽然坐起来,向外看了一眼,皱眉。
罗娘今天守夜,就在外间的软榻上,一听见动静,连忙披上衣服进门:“小姐?”
“外面不太对。”
罗娘脸色一变,连忙出去叫醒小严,两个一块儿出门,转了一圈儿,满头雾水地回来,“小姐,没出什么事儿……就是今天晚上安王本来进了宫,陛下还留他住下,可大半夜的就从宫里出来,似乎受了伤,只是传闻,咱们的人也不确定。”
这种事,本来也不能确定。
红尘点点头,推开窗户,朝着皇宫的方向望去,笑了笑,略微安心:“还好,不是太子那边出了问题,应该是反噬比较严重了。”
她现在很确定,安王应该是着了道,不知道让谁塞了一个野佛给他,野佛带着邪性,最是吃软怕硬,在外头吃了亏,让太子那儿的紫金龙屏风吞了大半的气,回去肯定要从安王身上找补回来,那野佛心中,安王的就是它的,想来不会太客气。
慢吞吞关上窗户,红尘犹豫了下,示意罗娘给她拿衣服:“安王自食恶果,咱们看着就好,不过安王妃既然重礼都给咱们送了,就去看一看,救得了救不了的,看她运气。”
其实安王妃是忠是奸,谁也不知道,看不出来,不过,红尘如今也不是说,非分个忠奸善恶才会出手,宫里的贵人们,哪里来那么多的善恶,心中还有一分良心,那就不算恶人了,再说,安王妃要真没运道,她去也没用。
罗娘拿了身简单的衣服,让红尘穿上,现在是大半夜,也不好惊动卢家人,红尘干脆带着两个丫鬟,很低调地走了小角门,角门守门的老人是他们的人,到不用避讳。
一路走,红尘简直能看见安王府上笼罩的,浓浓的诡异气息,还有隐藏起来的,一丝丝煞气。
此时,安王府里安安静静。
安王受了伤,不过没回后院惊动王妃,只在前院,前院乱糟糟一片,厨房在烧水,好几个大夫都在门口守着,里面一个老大夫低着头给安王包扎伤口。
他的脸色灰败,一点儿活气都没有,目光近乎麻木,额头破了一大块儿,鲜血淋漓,血都有些止不住。
王妃身子重,没被惊动,侧妃坐在一边默默垂泪,咬着牙问大夫:“王爷怎么样?”
不会撞坏了头吧?
大夫也说得模棱两可,不大敢给保证,一个劲儿地说,必须静养,必须静养。
侧妃只好吩咐人去煮药,她甚至不敢问自家王爷,好好的人进了宫,怎么这么狼狈的被送回来。
送王爷回来的御林军,把人扔下就走,个个板着脸,一句话都没说,他们塞的红包也一概不收,王爷那几个亲信师爷都在外面等着,看样子也吓坏了。
侧妃心里乱,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回头问贴身的宫女:“王妃那儿……”
她迟疑了下,宫女轻声道:“正院那边也亮了灯,好像王妃不太好,刚才过去请侧妃照顾王爷的那个宫女,脸都是白的,这会儿还是……”
做下人的,不好说的太直白,侧妃却明白过来,深吸了口气:“咱们府里不能再出事儿了,王妃有身子,不能惊动她。”
其实,像安王府这样,接连不断死孩子的情况,外面都在传扬,说王府的女人们个顶个心如蛇蝎,都是恶毒人,王妃和侧妃更是水火不容。
可实际上,远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糟糕。
王妃的性子不差,大面上很过得去,从来不克扣底下人,她这个侧妃,也是熬资历熬上来的,刚进府的时候,安王头一个王妃已经去了,就是眼下这个当家,也没让王妃欺负什么的,至于孩子……她不知道是不是王妃做得手脚,当初也害怕了好久,可这孩子,不是只有别人的死,那是整个府里的孩子都留不下来,王妃一口气死了两个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