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事不知如何,红尘特意起了一卦,却卦象晦暗难明
一般情况下,这种卦象看不清楚的,都不是私人之事。
“哎,麻烦!”
红尘就算算卦不灵验,靠着她的灵识,看个人吉凶,还是能*不离十,恐怕也只有事关国运,或者其它能影响很多很多人的大事件上,才会被蒙蔽天机,无法看破。
不过至少知道那是件大事,已经算提前预警了,有了警觉性,总比什么都不清楚要好些。
“郡主。”
罗娘端了一碗柚子茶过来。
大冬天的,能有柚子来泡茶,那可不大容易,红尘到是有温泉庄子,不过种蔬菜吃都种不过来,更别说这等水果了,像现在家里储藏的水果,也只有冻梨几样而已。
到是宫里皇后那儿不缺这些,时常送点儿来给红尘尝尝鲜。
那位娘娘偶尔也唠叨几句,说什么外面老百姓们连草根树皮都吃不上,可宫里的主子,即便寒冬腊月也有人拿专门的快船,千里迢迢从南方运来美味新鲜的水果,光是那些损耗,加起来就不知道能让多少人家丰衣足食过上三年。
但皇后也只是唠叨几句罢了,最多盯着下面,不让下面的人太过克扣老百姓的工钱,运送一船水果,从上到下,各个环节,给出的银钱足以养活几百口子人。
都说富贵人家太过奢侈,不是好事,可只要不是那等歹毒的权贵,不把老百姓的死活当回事儿,还要点儿名声的,他们奢侈奢侈,就能养活更多的人了。
皇后能做的,也只有努力让自己的享受,不变成催命毒药而已。
这一点儿上,大周朝做得到比前朝好得多。
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底下负责采买的那些人没少贪污,可能偶尔也会出些草菅人命之类的事儿,但皇帝在这方面不好糊弄,他不是个糊涂虫,早年也是苦过来的,曾经也有过出门在外,忍饥受冻的时候,知道些民生疾苦,哪怕年老,高高在上的时候日久,越发的冷漠无情,并不把寻常百姓放在眼中,可他既然经历过战乱,知道民心的重要,为了子孙后代,也不至于太过放纵。
除了必要的一部分之外,他从不会因为喜好就让地方上白白进贡别的东西,宫里要采买水果粮食,都是拨了足够的款项过去,连同运输费用一起结算,分别派出人马,各自持有账册,还有监察人员,可密折上奏。
内府派出去的人,心里害怕这位万岁,重重顾忌之下,下手的时候便留情几分,只这几分,就足以让老百姓从中获益匪浅了。
端着柚子茶喝了两口,红尘笑道:“我听说近来因为万岁身体不好,疏于管教,下面有些乱,皇后娘娘正整顿内府,先从底下的皇庄下得手,内府不少人被抄了家,怎么京城也没闹出动静来?”
罗娘失笑:“都是皇家的家奴,不过处置几个家奴,怎么可能掀起风浪。”
那些内府的人,别看平日里仗着自己是皇帝身边之人,在外作威作福,很是威风凛凛,连正一品的高官见了他们,也要有三分小心,但他们一身荣辱都系于万岁一人,只要皇帝想,再权势滔天,也会一夕之间,烟消云散。
红尘和罗娘一边喝茶,一边说了几句闲话,忽然发现小严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缝荷包,愣是把鸳鸯的翅膀给缝到了一边去,配线居然还不差,挺好看的。
身边几个跟着做活儿的小宫女都捂着嘴窃笑。
罗娘受不了,连忙一把给夺过去:“你就别添乱了,还觉得我们不够忙。”
自家郡主平时还喜欢做点儿女红,可一正经绣嫁妆却开始嫌烦,折腾到现在,一样都没准备好,她都快腻歪死了,小严这丫头还整天心不在焉的。
“要是累了就回去歇歇,郡主这儿不必咱们两个都跟着。”
“不是……”小严鼓了鼓脸,小声道,“听说了没有,那个文小姐,就是文杏儿小姐,好像出事了,她昨日就在老王妃办的小宴上,忽然大哭大闹,还甩了老王妃一巴掌,差点儿没戳瞎老王妃的眼睛,具体因为什么谁也不知道,可当时虽说只是个小宴,但那天到场的都是王公贵族,世家子弟,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若不是诚郡王和文小姐的婚事是万岁爷赐婚,恐怕此事早就起了变故。”
罗娘沉默了片刻,皱眉道:“文小姐又找过来了?”
小严半晌才道:“……外面传闻,说文小姐不检点,曾和人有私,而且珠胎暗结,生下个死婴,她前些年年年去万佛寺点长明灯,就是为了那个死婴,听说还秘密找人做过法事。”
这等传闻传得有鼻子有眼睛,平时别人也没注意,可听了传闻再一审视,到越发让人信了。
再加上文家和李国公家,都没有人站出来澄清。
当然,这种流言其实不好澄清,可是文杏儿是正经的小姐,出了这等有损名节的大事,居然没有人出头,家里的男人们竟然跟傻子似的,愣让传言短短几日之内,疯狂传播,连那些市井之徒嘴里也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上一次小姐吩咐,不打算见文小姐,她三天前来了一次,我就做主给挡了,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红尘漫不经心地道:“无妨,下次她再来,就让她进来吧,我见一见。”
小严一怔,咬了咬嘴唇还想说话。
红尘一摆手:“我知道,不过不关她的事。”
小严就把刚想破口而出的话又吞了回去,其实,别人的事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