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先收着。”
方知眨了眨眼,略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几年怎么回事儿,师风师兄好像对夏蝉芥蒂很深,尤其是这两年,人家夏蝉给她送个药什么的,他都不让自己喝。
夏家的女孩儿不多,女弟子更少。方知从小就和夏蝉一块儿长大,关系一向好,虽说这两年年纪渐大,很多东西要学,很多事情要做,难免生疏,可自幼结下的交情还在。
就说那位嫡出的小姐,她和师风一样愿意去尊重,若是对方回来,能让公主开心,她也会很高兴,可即便如此,方知觉得自己不大可能因为夏蝉并不是真正的夏家千金,就转变对她的态度,无论如何,与自己幼年就在一起说笑,玩耍的玩伴,是眼前这个夏蝉。
师风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儿说不清楚,总不能只凭自己的臆测,就干涉她交朋友。
方知的性子豁达,与人相处,向来只看善不看恶,这本是好事,此时却让人忧心。
“走吧,一起去。”
师风摇摇头,盯着方知,让她换衣服化妆,礼物什么的,普通不丢人就行,但还是得去参加生日宴。
大家都去,他们不去不合适。
方知换了衣服,也就简单装扮一下,妆也没画,她生得美,至少比夏蝉美得多,平时总在剑庐,灰头土脸不显眼,眼下可不好喧宾夺主,当然,上着火,嘴上还有泡,也美不起来。
两个人出门,正好看见夏世杰站在门口,一本正经地迎客,他一眼看到师风和方知,眼睛顿时亮了。
师风拉着方知转了个弯,只装作没看见,笑眯眯向前院走去。
夏蝉又不是他妹子,谁乐意给她做脸,还得迎着冷风受罪。
只是,果然客似云来。
师风随便扫了一眼,连京中少有交际的两个外姓王家的马车都听在门前。
刚才下车的还有京城豪商王家的千金,百年世家,书香门第,张家的大小姐,再加上大云寺的高僧,亲自送来一尊佛像,为她祈福,小小一生日宴,着实有气象,礼物更是摆满了整个院子,过一阵儿说不定得开库房来收藏。
一顿足的工夫,外面忽然有一车队缓缓而来。
拉车全是无一杂色的白马。
车厢统一规格,四角挂着同样的琉璃灯,做工精致,走起来更是平平稳稳,毫无颠簸。
师风却是激灵一下,打了个哆嗦:“我是不是眼花?”
“除非我也眼花看错?。”
方知脸色也有点儿青。
周围的客人更是齐齐回头,连夏世杰都怔住。
那马车的车厢上还挂着一个简陋的木头雕刻的牌子,上面写‘天机’二字,下面是五彩花穗。
“鬼谷天机门的?”
这里大部分人都看不到鬼谷传人,鬼谷传人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传说,可天机门的人到是偶尔能碰上,虽然他们同样神秘,只知道天机门负责查探四国消息,传递信息,遇见的时候却显少。
夏世杰沉吟片刻。还来不及想出要怎么应对,夏家和人家鬼谷可没什么交情,相反,还有些过结。
车上已经下来一戴着幕笠的。寻常江湖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一挥手,无数人过来打开车厢,一箱子,一箱子地往外搬东西。通通堆积在大门门前,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堆出老远,后面的车一下子就被堵住,好多过路的都不得不停下看热闹。
“这……”夏世杰愕然,“这位……大侠,请问你们?”
“夏公子吧,我等奉命来送礼,这些都是我家主人的礼物,还请清点一下。”
夏世杰愣住。胸中顿时热气沸腾,升起一丝喜悦,后面的下人不用吩咐,一路小跑就去给夏蝉道贺。
夏蝉在后院正招待客人,都是京城的闺秀们,结果下认来了一说,鬼谷的人竟也来给她送礼,她也颇为意外,想了想着实不觉得自己和鬼谷有什么交情。
可那下人一脸的喜色,好些闺秀。甚至外面都议论纷纷,十分好奇又羡慕,她张了张嘴,只是掩住唇矜持一笑:“我也不知道哪位鬼谷高徒这般客气。或许是偶然相逢而已。”
这话说得高妙,点出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礼,也显现出这位交游广阔。
几乎是很短的时间,整个夏家都知道他们夏蝉小姐和鬼谷的人有交情了。
夏世杰更是颇为志得意满,骄傲至极:“我就代我家阿婵,谢过你们主人。这礼物如此贵重……”
“啊!”
“溪山行旅图。”
“范大师所画,真的还是假的。”
那些箱子已经打开,不光是珠光宝气,还有很多文玩古董,尤其是古画,更是不少,因为太多,还有散开的,天机门人手脚利落地收拾,还是有人看见,登时大吃一惊。
夏世杰也吓了一跳,张口结舌,连客气话都说得磕磕绊绊,“我家阿婵年纪还小……”他几乎要把送礼的这位,看做是又一个想求娶夏家千金的痴情人。
在京城,这样的公子不少见。
一阵裙摆摇曳的声响,夏蝉扶着婢女,身后跟了好些闺秀千金,就如众星捧月一般款款而来,正好听到兄长的话,微微一笑,露出端庄婉约的表情:“多谢你家公子青睐,但我尚年幼,实在不愿考虑……”
她话音未落,那送礼之人似乎颇为惊奇,看了他们一眼,才皱眉高声道:“我家主人送谢礼给师风师公子,谢您三年前援手之情,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