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伯伯。您先消消气,以您的身份地位应该也清楚,在咱们永安,我们夏家供奉灵师绝不比宫里的差,爹爹更不是随意妄言之人,他既然说令公子并无大碍,想必其中有些误会,或者只是巧合,您看……”
此话有理有据,后面跟着的那些客人都暗自点头。
张小姐幽幽一叹,压低声音道:“还是阿婵镇定,我一见于伯伯就腿打哆嗦,她还敢上前说话。”
奈何夏蝉说得再好,碰上不讲理,且心疼儿子的爹也没有用,于君怒气半点儿不消减,手指头简直要戳到夏蝉的脑门上:“呵呵,巧合?等你定亲的时候,也许也能巧合个五六七次,每次定都成不了,还得来一场大难!”
夏蝉的脸顿时胀红。
夏安皱眉,还未说话,于君已经眼睛一亮,转身冲刚过来的师风喊道:“师公子?我找你两天了,早听大长老说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出师,快来看看我儿!”
于公子是坐在软轿上让人抬着来的。
他面色如玉,长得眉清目秀,只是因为气色不好,到不能说是特别俊美,到显得有几分呆愣愁苦。
师风满头雾水,他和方知是要去剑庐,刚好路过,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于君一说,才明白始末,不由苦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瞎传,说他能沟通阴阳,乃是灵师中的佼佼者,他连灵师都不是,仅仅是懂一点儿锻造灵兵的法门。
“于家主误会,小子是个粗人,真不懂这些。”
师风说得斩钉截铁,于君却只当他在推脱,“是薛侯爷亲口告诉我,你与鬼谷高徒交往甚密,师风啊,我不是外人,你不能连我都糊弄。”
纠缠半天,师风怎么也说不清楚。
碰见这等认死理的人,确实各种麻烦,等到于君半哭诉地把发生在他儿子身上的事情说清楚,连他都觉得确实不对,只是族长既然说无事,恐怕京城中的灵师能解决的可能性就很小。
想了想,师风还真认真看了看于公子,犹豫了一下。
他一犹豫,于君火眼金睛,立时发现:“师风?”一声大喝,这位家主咬牙,“我们于家世代忠良,现在兄长们膝下空虚,只剩下逸儿这一根独苗,若是我家绝了根,我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兄弟父老,你要我如何是好!”
师风苦笑,摇了摇头:“于家主别误会,我并不是知道令郎的情况,不过,小子的确可以给您推荐一人,您若是再无其他办法,我就试着请她来看一看。”
于君猛地向前一步,眼睛大亮。
师风连忙又道:“我也是今日才知她已来京城,但话说在前面,此人很年轻,太年轻了些,如果于家主信不过……”
“不。”
于君摇头,“英雄总从少年出,我年轻时也带兵打仗,少年成名的,大多不凡。只要能治好我儿,让我儿顺顺利利成亲生子,哪怕只是个七岁孩童,我也愿意跪下给他磕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师风也只好答应,那于君是急脾气,逼着他现在立即找人。
师风看了夏安一眼。
夏安的眉头紧蹙,便听他道——“我说的那人是个女子,年方十六。”顿时。他就明白师风说的是谁,不光是他,连夏蝉也明白过来,脸色瞬间发白。
“是姑娘也无所谓,能治好逸儿……”他就是条狗也没关系。于君完全是病急乱投医。
在大周,连国师都惊动了,还是没办法的事情,除了四处乱碰,以期能碰到真正隐匿于野的大贤,他还能如何?
师风又看夏安。夏安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反对,轻轻颔首,微叹一口气问:“果真对她有信心?”
“两年前她就有些深不可测的意思,去年秋日,我又见了她一面,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实在想不明白,她是不是得了哪位仙师醍醐灌顶,否则怎能变化如此之大。就算生而知之,也过分了些。”
师风眼神恍惚,似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但声音却极为认真。他又不是那种会信口雌黄之人,声望在这儿,信誉自然有,于君更是从心底深处升起一丝渴望。
“师公子说的哪位?”
“十六岁,真的还是假的?”
夏蝉手抖了抖,攥紧。涂了淡粉色蔻丹的指甲,硬生生折断在肉里,她居然一时没感觉到,看向自家师兄的目光,简直淬了毒。
师风却丝毫没感觉到,只是翻出礼单,找到里面夹着的一张信笺,写了封信,送到薛小侯爷的庄子去。
那位应该暂时在薛家落脚,可惜师风的信送过去时,未免太晚,红尘已经带着罗娘她们搬了家。
幸亏送信人机灵,知道找薛柏桥帮忙,要不然这封信肯定落不到红尘的手里。
不过,红尘还是拿到了信。
信上只简单几句话,就是师风想求她帮个忙,若能拨冗一见,不胜感激。
“去见师风啊!”
红尘托着下巴,坐在窗前,略微惆怅。
她托了林旭,让鬼谷天机送礼答谢,没亲自登门,纯粹是因为她一时并不想去夏家。
当然,她生辰呢,一想到夏蝉今日也要摆酒席,热热闹闹庆祝,她就想顺便给她添堵。
上辈子和那人打了一辈子交道,她对夏蝉是再了解不过,夏蝉好名,为人又独的很,她的好日子里,最出风头的不是她,够让她难受十天半月,甚至还会留下生日阴影,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