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姨娘和段欣棋都连忙起身,在老太君心目中,她们两个的地位是比不上秋泠这个片刻不能离开的大丫头的,因面上都带出了几分亲热笑意,静姨娘便问道:“怎么是秋泠姑娘亲自过来了?”
秋泠也是一愣,然后点头笑道:“原来姨娘和二姑娘也在这里,那正好,你们和大奶奶一起过去吧,老太太这已经说了半天无聊,你们过去了,陪她老人家说说话打打牌都是好的。”
苏暖暖笑道:“我们过去是可以的,只是有一样,秋泠姑娘可千万别和我说,顺便再拿点儿雪糕过去。委实是没有了,刚刚二姑娘也过来要,我也说没有了,真没有了。”
秋泠笑道:“大奶奶真是个通透人,奴婢一来您就明白意思了。放心,奴婢还不知道您是什么人吗?您说没有就一定是没有了,便是藏私,也藏不了多少。我原本就说这个虽好吃,但太凉了,老太太不能多吃,偏偏劝不动,如今没了,那正好。”
苏暖暖笑道:“真没藏私,就是给我们爷留了一点儿,那是他早朝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何况人家昨天出了力气,若不留些,日后还想用他万万不能了。”
秋泠眉毛略微一挑,暗道大奶奶如今竟然把大爷放在心上了?这倒是个好消息,回去和老太太说,她老人家保准高兴。
于是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静姨娘让丫头将雪糕送回自己房里,和几人一起去了北院,房老太君对静姨娘和段欣棋原本是不太放在心上的,此时见她们收拾的淡雅靓丽,心中倒也舒服了几分,破天荒拉着段欣棋坐在身边问了几句话,待听她说哥哥在学堂里成绩还不错,昨儿还有一篇策论被做了范文时,老太太便点头笑道:“好啊。能读书的孩子,将来必定成器。不过他怎么去府学里了?咱们家的孩子,难道连国子监也进不去?别说这么个读书好的,就是不会读书。去捐个监生还很难吗?”
这话却是看着苏暖暖说的,只让她哭笑不得,暗道这和我有什么相关?幸亏这事儿前几日和段庭轩讨论过,不然这会儿真答不上来了。
想到此处,便开口道:“老太太有所不知。现在国子监中良莠不齐,就是那些先生,也多是些名不副实之辈。前几日三弟到我那院里和我们爷说了半天话,他走后我也和我们爷说过这事儿,我们爷便是这么说的,还说三弟的性子清高,这会儿进了国子监,要么就是被排挤,要么就是随波逐流,好好一个孩子倒是被带坏了。所以还叫他在府学里先用功,等我们爷闲了,替他看几篇文章,指点指点,明年县试再下场磨练磨练,以三弟的聪明用功,将来不愁不成器。”
“哦?”房老太君十分欢喜,点头道:“我如今年纪大了,自己尚且周全不过来,家里人就更管不到。没想到你们两口子倒还记挂着老三,不错,很不错,轩儿事情忙。这些事必定是你提醒他的,是也不是?”
“我也没说什么,还是三弟自己争气,我们爷才肯为他费心。”苏暖暖这话气得旁边史雨柔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什么意思?三弟争气,所以大爷肯替他费心,反过来。他不肯为二弟费心,就是因为我们爷不争气呗?这苏梦暖太狠毒了,一句话里就藏了一把针,偏偏还这么不动声色的,可恨。
史雨柔越想越气,再想起来之前丈夫的话,她心里就更像是吃了个苍蝇一般,因努力了几次,到底还是没张开口,忽见一个丫头走进来,贴着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那边房老太君看见了,便道:“庭业媳妇就去忙吧,你本来就管着家里一摊子事,不用老来我这里陪我闲磕牙。”
史雨柔无奈,只得告辞出门,回到房中,先把禀报的事处理了,这才问丫头段庭业在哪里?听说是在书房,她就过去寻人,一进屋,看见段庭业正和个通房丫头调笑,这脸上就很不好看,段庭业脸上也讪讪的,那通房丫头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战战兢兢出去了。
史雨柔心里有气,却不便发作出来,只好冷冷道:“爷今儿交代给我的事情,我没做成。”
“为什么?大嫂她不肯?”段庭业显然对这件事很上心,闻言连忙问道,脸上表情也变得急切起来。
“她肯不肯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她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就来气,我们还没被她拿捏的时候,她就敢堵上门来羞辱我,这要是把此事一说,日后我看见她岂不自然就矮了一截?倒要对她低三下四陪着笑说话,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你真是妇人见识。”段庭业一跺脚:“钱重要还是气重要?你如今在这府里能管事,不是因为你这份儿骄傲,而是因为我管着府里生意,所以老爷太太看在这个份儿上,才会把权放给你,如今你因为这点气,连那么大一笔生意都不要了,你……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反正……反正我就是说不出口,爷若是真的想做这笔生意,您和大奶奶说去。”史雨柔冷哼一声,扭身对着窗台,闹起了别扭。
“我?我一个小叔子,进去春风苑找大嫂?你是怕府里没人戳我脊梁骨是吧?”
“这有什么关系?老三还不是进过春风苑,也不见下人们说什么。”史雨柔翻眼睛看着屋顶,拿出手绢扇着风,悠悠说道。
“我怎么能和老三比?他是和二妹妹一块儿去的,又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人家就是去谢大嫂的,更不用提当日大哥也在,这值得说什么?我就不行了,放着这样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