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看着姐妹俩的背影万分诧异,这种被人嫌弃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在一旁的小太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为什么隐隐觉得有种暗爽的感觉?
四皇子似乎感觉一股幸灾乐祸的气息扑面而来,斜睨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这家伙强忍着笑的脸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太监感受到来自四皇子的强烈杀气,马上垂首恭敬道,“爷,老夫人还在等着您呢。”
“嗯。”四皇子冷了脸,清了清嗓子,负手继续向前走。
沈妙兰忍不住回头正好看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
沈宜兰蹙着眉上下打量了妹妹一番,问道,“你与四皇子有什么过节吗?”
“有什么过节?”沈妙兰挑眉,“我们第一次见啊。”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的确是妙兰和四皇子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妙兰险些摔倒被四皇子救下来也是对的。可是本应该是一见钟情的事情,怎么画风不对了?
沈宜兰讶异半晌后,定睛看了看妹妹。难道她也是重生的?是了,是了,自打重生以来,她总觉得妹妹似乎哪里不对,和前世记忆中的并不相符合。想来,也是同她一般经历了一番生死,性情变了。
一想到这里,宜兰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若真这般,想必妹妹也定不会如前世一般对四皇子情根深种,最后伤情而亡。她重活一世,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不要重蹈覆辙才好。
而沈妙兰看见四皇子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丫和自己的前男友简直长的一毛一样。那人渣出了宇宙新境界,害得她吃了许多年的苦。看见他,她只想躲的越远越好。
妙兰因为见了“故人”所以想起了许多往事,难免心情不好。便叫云雀、云莺两个伺候笔墨,想要画一幅画来静一静心。这边云雀刚将纸铺开,用象牙雕竹林七贤的镇纸压平了纸,外面便有人传三姑娘到了。
沈春兰前几日和二夫人回了祖父勇毅候府,想来今日是回宁远侯府了。沈妙兰从紫檀木四角镶嵌玉石的桌案后面走出来,正巧沈春兰亲自挑了杏红色绣八仙过海的门帘进门。
“你这屋里头怎么不多生些火,有些凉呢。”沈春兰一面将身上大红色羽毛斗篷脱了递与身后的小丫头,一面搓着冻红了的手。
沈妙兰也不过是才回了屋子,火还没生起来。屋子里自然是有些凉的,这解释起来麻麻烦烦的,她也懒得说。就上去握住了沈春兰的手,“三姐姐先借着我的手暖和一下吧,打发人去暖了手炉给你。”
春兰被妙兰的手一握,忽而心中有些不自在。但是自妙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到叫她心生几分熨帖。压制住心里头那么一丢丢的不自在,跟着妙兰往靠窗的酸枝木雕花罗汉床上坐下。抻着头看妙兰书桌上放的东西,问道,“你在作画呢?”
妙兰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点了点头,“嗯,闲来无事,想着画一幅山水。”
春兰偏了偏头,“你画一幅给我。”
应该是求人的事儿,丫倒是一口命令口气。真是骄傲惯了,难怪总是不讨人喜欢。妙兰心里头吐槽着,可按实际年龄算起来,自己都能给她当阿姨了,自然不与她计较。只问道,“三姐想要副什么画?”
“观音像。”春兰道,“过几日是我大舅母的生辰,我想送她做寿礼。”
沈春兰的大舅母,是勇毅候世子夫人。勇毅候夫人常年卧病在榻,没什么精力掌管内宅,现下勇毅侯府的实权派人物正是这位世子夫人。春兰的娘二夫人,是勇毅候次子嫡女,与世子是堂兄妹关系。比起嫡亲的,堂兄妹想要处好关系是更需要经营的。春兰送礼物这事儿其实是应该多加斟酌的,妙兰的画虽好,可到底不是出自春兰之手,送出去未免就显得有些诚意不够。
沈妙兰想要劝春兰,但是又觉得自己说了的话有点像不想帮忙。便就按下不提。只听春兰又道,“我大舅母出身镇国公府,自小稀罕玩意儿见的多了。什么奇珍异物她都不看在眼里。不过,倒是提过几次喜欢你的画。所以,我想着请你帮忙画一幅。”
勇毅候世子夫人待字闺中之时,镇国公曾请过丹青国手教过她绘画。是以,这位夫人在绘画上的造诣在整个大齐国都是局指可数的。能得了她的夸赞,令沈妙兰倍感荣幸。于是便客气道,“承蒙世子夫人抬爱,既然夫人不嫌弃妙兰笔法粗陋,我便画一幅给姐姐。”
沈春兰点头,“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你白画。”说着挥了挥手,便见身后的小丫头拖着一个紫檀木黑漆四角雕花打托盘上来。
那托盘上放着一方盘龙石墨。
“这是我大舅舅前些日子托人在杭州带回来的沉香墨,别看它样子普通,可因着产地特殊,磨出来的墨是带着香气的。你素来爱写写画画,自然是对笔墨讲究的很。这东西送你正合适。”
这是很有名的苏杭沉香墨,几百年才出那么一方,是个十分稀罕的东西。自古文人墨客们都趋之若鹜。沈春兰这礼,的确不轻。
妙兰忙叫身后的云莺将东西收下,连连道了谢。因着这礼物其实重过了她的画。为了公平起见,妙兰天人交战一番后,决定还是善意的提醒春兰一番。
“不知道世子夫人的寿辰是哪一天?”
春兰外头略一思索,回道,“下月十八。”
“算起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妙兰道,“姐姐不如再送些别的东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