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是个很有绘画天赋的好苗子。
美院出身的陈安然禁不住将脚步停驻在这个小孩子身边,看她认认真真的作画,对色彩的运用不输于一个普通美院生,而且很有灵气,只是风格过于压抑了一些,倒不是说画风阴暗,而是从画作里透出一股子隐晦的孤独和渴望。
和别的小孩子天真烂漫的“涂鸦作”完全不同,在孩子的世界里,天空本该是蔚蓝明媚的,而这个小孩子的天空却是孤寂无垠。陈安然看得有些心疼。
陈安然弯下腰看向这个在角落里不起眼的小孩子,瘦瘦小小的,不像幼儿园里的其他孩子,都是白白嫩嫩的,胖嘟嘟的像个团子,她的脸蛋很小,瘦尖,没有小孩子有的婴儿肥,而且脸色白的有些过分,别的小孩儿都是白里透红,这个小女孩则是苍白。一外的明亮,仿佛有光,清透晶莹。
陈安然觉得这个孩子有点熟悉,尤其是这双眼睛,像是封哲家妹妹的眼睛。
在和简封哲认识后,她和简冉纾见过几次面,真人比电视里更加漂亮,气质温雅,说起话来给人感觉很舒服,沐春风,哪怕同为女人的她也起不了一丝攀比心、嫉妒心,因为差距很大。这样的大美人难免让人印象深刻,尤其还是简封哲这个妹控很看重的妹妹,她未来的小姑子。
但除了漂亮精致之外,简冉纾留给陈安然最深的印象,就是一双眼睛。怎么说呢,就像大师级的画家笔下的一汪星子,清透明亮,幽黑的纯澈,仿佛藏着熠熠星光。
这个小孩子的眼睛和简冉纾就有几分相似,不知道等长大了五官长开,会不会更像?
陈安然并没有疑惑太久,因为她想起了这个孩子的名字——
黎思。
她以前带过的学生,曾经推荐向封笔的学长乔洛学习美术的极有绘画天赋的孩子。陈安然当初和简封哲几次约会后,就听从伯父的建议,辞了职专心致志准备公务员考试,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来过伊顿了,果不是这次同事差点滑胎请她过来代课,这辈子也许和黎思都不会有交集,所以一时间没想起来。
陈安然轻声问道:“黎思现在是跟着乔洛先生在学画么?”
她看着黎思小同学日益精进的绘画功底,年纪这么小就有羢 ">穿越而来的曙光。也许是黎思的妈妈真的有门道找到了乔洛,让他收下了思思。
想到黎思的妈妈,那个面容模糊的年轻单身女人,陈安然脑海里突然有一个画面闪过,没有抓到。毕竟做老师这行,她见过的家长多了,和黎思的妈妈又只有一面之缘,实在想不太起来了。
黎思乖乖的回答,声音软软糯糯的,“陈老师,乔叔叔有空就会教我画画,但是他最近好奇怪呢,总是对着一个小本本发呆,像发呆的慢羊羊村长。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乔叔叔。”
陈安然扑哧一乐,揉了揉她的齐耳短发,“乔先生也许是有事。”
黎思腼腆的笑了笑,随后又将注意力投入在喜爱的绘画上,这幅还差一点完成的天空水粉画。
陈安然看了眼其他小孩子的画作,大多数依着葫芦画瓢的画完了,但大都只能称为涂鸦,偶尔有几幅出众的,但和天赋卓越又有名师指导的黎思相比就太逊色了。
她就在旁边看着黎思调色,将蓝色、白色和水按比例混在一起,竟和她的用色几乎没有色差,对于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来说精准的可怕。
黎思低着小脑袋,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微微眨动,认真乖巧的小模样特别惹人疼。
陈安然没什么野心,很喜欢小孩子,要不然美院研究生毕业的她不会选择到伊顿幼儿园当老师,尤其是黎思文静可爱,腼腆知礼,不像园里的其他小孩子那么吵闹,又和她一样对美术感兴趣,难免会有点怜惜之情,揉了揉黎思过分柔软的头发。
黎思认真的上色,突然感觉鼻子一热,有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很不舒服,她用小手擦了擦,却发现是像红色颜料一样鲜艳的血。
陈安然就在旁边站着,自然看到黎思流了鼻血,立刻矮下身子,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怎么流鼻血了,老师带你去看校医,通知你妈妈来。”
她想要抱起黎思去校医那里,看看是上火还是怎么了。现在的孩子都矜贵,能在伊顿上学的大多数小孩儿更是宠得很,平时磕着碰着都要通知家长来,流个鼻血不还得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黎思仰着头,声音软软糯糯的,“陈老师,我没事儿,流鼻血不疼的,一会儿就不流了。”她黑色的眼睛巴巴的望着陈安然,“我不要打针,很痛的,老师不要叫妈妈,妈妈每天都很晚很晚才睡,很累的,她知道了会心疼。”
她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掉刺眼的鲜血,堵住小鼻子,动作很熟练,也没有其他小孩子流鼻血时的害怕和震惊。
很显然,这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孩子偶尔流鼻血一般很正常,火气旺,看鼻血很快就止住了,流的并不多,陈安然这才放下心,毕竟黎思家的情况一般,单亲母亲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很不容易,没必要在一些小事儿让孩子母亲担心。
不过她还是说道:“不让老师通知妈妈来可以,但是黎思要坚强的去看医生,好不好?”园里有高聘的儿科医生,很方便,不去听听医生的医嘱,看看需不需要开点儿童药,生活饮食上注意些什么。
陈安然看着小女孩不情愿撅起的小嘴,安慰道:“放心吧,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