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煞星要走,其实方婶心底是欢喜的,但场面上的客套还是要办到的,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所以不等卫戗说完,她便“不安的”插嘴道:“这怎么使得,两位女郎孤苦无依,离开卫府能去哪?女郎可不能因为和主母赌气,一时意气便要离开,再者说主母是个宽厚的,或许之前因为大女郎的事,情急之下和二女郎有了争执,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等到大女郎那事过去,主母想开自然也就没事了,实在有什么,不是还有主公么,他是你和三女郎的亲爹,总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卫戗伸手拍拍方婶的肩膀,和善笑道:“难为方婶设想的如此周到,不过我要走自然是有我自己的道理,只是这里毕竟是我家,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等我走后,方婶担上这内宅管事,还请替我多加‘费心’。”上前一步,笑容跟着阴冷下来:“不然呢,替我继母□□一个瑞珠不过举手之间的小事,□□两个‘瑞珠’也是轻而易举的,婶子说,是也不是?”
先前红光满面的方婶这会儿血色尽失,战战兢兢道:“二女郎只管放心,这府里的事,老婢一定替二女郎倍加留心。”
卫戗抬腿又走:“我就说么,方婶是个聪明人!”
方婶继续点头哈腰,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出乎卫戗意料,这次阳平长公主大驾光临,是实实在在的“大驾”,正堂门外一溜两行披坚执锐的侍卫,令卫戗生出一阵恍惚感,仿佛看到当初卫敏“亲自来迎接”她的画面。
不过那个趾高气扬的卫敏就在不久之前已被她强押着送上犹如豺狼虎豹的马维的花轿了!
卫戗落落大方迈进正堂,阳平长公主一见她,竟夸张的主动迎过来,拉起她的手上下查看:“我可怜的小心肝,这回真是受了大委屈。”
卫戗:“?”
明明活蹦乱跳,精神着呢,却还要精查细看,确定头发丝都没少一根之后,拉着她双双坐到主榻上,是看也不看面如土色,泪眼婆娑的站在一边的虞姜,冷声发话:“想必你心中也有数了,本宫今日来,便是要接这一双干女儿离开你这虎狼窝的!”
虞姜颤声道:“长公主殿下,这怎么行!”
“本宫的女儿,本宫要接走怎么就不行!”怒目而视:“难道你还想着把她们留在这里,给你恣意欺凌,回头再把她们卖个大价钱,好为你亲骨肉的康庄大道添砖加瓦!”
虞姜喏喏道:“殿下真是冤枉妾身了,她们姐妹二人既是姐姐舍命保下的,又是夫君的心头肉,妾身也巴望着她们能幸福!”
阳平不买账:“本宫可都听说了,什么‘只有阿敏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还要替卫家清理门户?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大放厥词,本宫才认下戗歌几天,你就打算伤害她,你将本宫置于何地?”
虞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息怒,妾身会那样说也是事出有因,实在是戗歌手段太歹毒,她割断了跟随我多年的老婢的手脚筋脉,还拔了她的舌头,妾身也是怒其不争,一世情急才会说出那样的狠话,再者说,她亲生母亲早亡,父亲又为国尽忠顾不上她,若她在闯下这样的祸事后妾身不责罚她,只怕她日后早晚要吃大亏!”
阳平嗤之以鼻:“你怎么不说是你那刁奴算计她那相依为命的胞妹在先呢!想来如果戗歌不是本宫义女,没准你们会把她推出来代你那亲生女儿出嫁呢!”
虞姜将腰弯成一只虾米状,匍匐在地,她是咬死了口供:“妾身冤枉,芽珈是个痴儿,妾身也是为她将来考虑,才想着把她嫁给马家郎君……”
阳平挥手道:“都是明白人,别跟本宫扯那些没用的!”将侍婢奉上的礼单啪的一声拍在几案上:“把这礼单上的东西抬出来,一样不准少,本宫带了人来,会替戗歌找个妥善的地方收藏着!”冷哼一声补充道:“别等她将来出嫁,才发现亲娘给留下的那点东西都被心怀不轨的人给倒腾空了!”
虞姜打了个激灵:“那嫁妆里应该也有芽珈的份儿啊!”
阳平还是赞同这个说法的:“芽珈和戗歌是亲姐妹,她自然能用。”
虞姜狡辩道:“可阿敏也是戗歌的亲姐姐啊!”
阳平并没有被她绕进去:“不过区区庶女罢了,什么亲姐姐不亲姐姐的,再者说,你那阿敏是有亲娘的,本宫的戗歌可是一小就没了生母!”挥挥手:“本宫时间精贵着呢,没空跟你在这废话,赶紧把单子上的东西交出来,本宫还等着回别院好生给戗歌姐妹两个去去晦气呢!”
虞姜又现出哭腔:“之前妾身想着让阿敏将这桩良缘让给芽珈,又担心芽珈没嫁妆进了夫家的门日子不顺畅,殿下不是也说戗歌的嫁妆芽珈用得,所以妾身便将这礼单上的部分妆奁划给芽珈,只是没想到最后嫁过去的还是阿敏,那嫁妆也早就进了马家的门,退不回来了!”
阳平一拍几案:“就算本宫有言在先,你还是将邪念打在本宫女儿那点嫁妆上,真是有胆啊!”
虞姜忙磕头:“殿下息怒,妾身没胆,妾身不敢……”吓得不轻,开始语无伦次的告饶。
看她把额头磕出血来,阳平才又出声:“罢了,看在卫毅的面子上,本宫暂时留你一条狗命,呵……别到时候让人说本宫的干女儿一回卫家,就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