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赵兰静静地躺在那里,放佛睡着了,睡得很安详。
秦崇聿走过去俯身趴在她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妈,我是聿儿,你睁开眼看看我,你睁开眼,只要你睁开眼我就收回之前说出的话,我们还是母子,爸不要你了,我要你,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秦崇聿将赵兰从手术台上抱起,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笑着说:“妈,你总是说我长大了,再也不亲吻你了,你看,我现在亲你了,你开心吗?”
走廊里,男人抱着怀里的女人,行走的步伐有些凌乱,朝阳从窗户里照进来,将他们的声影拉得很长,像剪影,像小时候他在妈妈怀里的姿势……
秦崇聿将赵兰放在后排车座上,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之后他扭头对身后说:“妈,你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车速很慢,从医院到公寓用了近两个小时,路上秦崇聿一直在跟赵兰说话,从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开始。
回到公寓里,他将赵兰放在床上,给她盖上空调毯,然后他躺在她身边,握着她已经冰凉的手:“妈,小时候都是你给我暖手,现在儿子给你暖。”
“妈,我们母子有多少年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了?最后一次好像是我四岁的时候,那天我生病发烧了,晚上你陪我一起睡觉,你给我讲故事。”
“妈……”
秦崇聿说了很多很多,这是从他记事以来第一次跟赵兰说这么多话,他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对母亲说这些话。
他躺在赵兰的身边,脸紧紧地贴着她越来越凉的身体,泪无声滑落。
这一天,秦崇聿一直都在公寓里陪着赵兰,他将室内的温度掉到最低,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盖,在赵兰身边躺了一天。
第二天,依旧如此。
第三天,秦立来到公寓,此时秦崇聿已经处于昏厥的状态,他被送往了医院,赵兰也被送到了殡仪馆。
与此同时的赵家,赵龙跟赵振天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赵龙不是赵振天的儿子,甚至就连李甜腹中的胎儿也不是赵振天的。
李甜不相信,说亲子鉴定结果一定是弄错了,她除了赵振山之外没有别的男人。
赵振山怎么会相信她说的,因为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恼羞成怒的他差点掐死了赵龙,若不是李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如今的赵龙也是一具尸体。
李甜母子被赶出赵家,李甜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在赵家大门口小产。
赵兰的死再加上赵龙和李甜腹中的孩子均不是自己的,赵振山一病不起,短短三天已是剩下半口气的人了。
这天晚上,赵宅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老爷,有位先生找您。”管家带着客人来到赵振天的卧室。
赵振山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跟前站着的陌生男人,虚弱无力地问:“你是谁?”
佣人离开了房间,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床上躺着的赵振山和站在一旁戴着墨镜的男人,听闻赵振山的话,他轻轻笑了下摘掉墨镜。
“你是?”
“忘了自己我介绍了。”男人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左腿叠在右腿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着,却并未抽,而是放在了桌角,低沉的嗓音再度开口,“聂胜,又名余建勇,顾雅的丈夫,余生的父亲。”
“你——”赵振山的眼睛倏然瞪大,伸着手指嘴巴一动一动的却突然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余建勇微微一笑,“很意外?不应该,真不应该。”
赵振山开始咳嗽,剧烈的咳嗽,咳得肺都要咳出来,涨得满脸通红。
不知何时余建勇已经掏出了一块手帕捂住了口鼻,眉头皱着,模样嫌弃。
赵振山咳了很久才停下,本就虚弱的身体因为咳嗽而愈发的虚弱,躺在那里气息微弱。
余建勇收起手帕,折叠成方块,小心放进口袋,“小雅跟我说她最想杀三个人,赵振山,秦立,赵兰,我答应过她,一定帮她实现这个愿望,而且还是加倍的。”
“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李甜腹中的孩子和赵龙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其实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但看你这样,我觉得还是告诉你吧,也算是送你的一个见面礼。”
赵振山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孩子的事肯定跟这个男人有关,但却怎么也无法接受他说出的事实。
余建勇说:“赵龙和李甜腹中的两个孩子都是你赵振山的,想不到吧?我只是在亲子鉴定报告上稍微动了下手脚而已,没想到你这个愚蠢的男人竟然相信了!如今李甜腹中的孩子没了,赵龙也被你打成了聋子,你说这个见面礼怎么样?”
“……”赵振山颤抖着手指着余建勇,瞪着眼睛,眼珠都放佛要瞪出来,一张脸惨白难看。
“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余建勇动了下桌上的烟,然后接着说:“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我说的,因为赵龙是b型血,而你是o型血李甜是a型血,根本就生不出b型血的孩子,那么赵龙为什么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呢?”
余建勇笑了笑,“因为赵龙的真正血型是o型,不是b型,你猜的很对,还是我做的手脚,我是聂胜,医学界没人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听了这些话,你是不是该口吐鲜血呢?”
余建勇朝后挪了下椅子,与此同时“噗——”一股鲜血从赵振山的口中喷出,他本就苍白的脸此时几近无色。
鲜血在空中稍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