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民间有那酸儿辣女的说法,可怎么到了你这儿,最初爱吃那酸果子,后来又无辣不欢,如今又偏好这甜食,倒是真瞧不出肚子里的是个闺女还是儿子了。”萧景泽见她吃了约莫有一小半,喊来喜儿将那果脯碟子拿走。
谢瑶光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你若真是饿得慌,御膳房有炖好的补品,还有汤食,若是还有其他想吃的,只要吩咐一声便好,这些零嘴儿还是少吃为好。”
“我又不拿这些当饭吃,不用那么严苛吧,程医女也说吃一点儿无妨的。”谢瑶光闷声反驳。
萧景泽觉得她如今脾气愈发像个孝子,果就要找借口,笑笑道:“若不是听程医女这般说,我是一丁点儿都不让你吃的,我说宋御厨的手艺不错,做出来的荤食是丁点儿腥味都没有,你怎么每回吃几口便不吃了?”
“即便是珍馐美味,顿顿吃也会腻的,更何况我还一连吃了好几个月。”谢瑶光无奈地笑了笑,“你还让我吃那些补品,程医女都说了,若是胎儿在腹中长得太大,只怕到时候生产不利呢。”
“当真!”萧景泽吓了一跳,当初韩氏生产时他也在场,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还有产房中传出来的声声惨叫还历历在目,如今听到谢瑶光这话,不由后怕起来,“那我往后让御膳房将你的吃食精简一些?”
如今谢瑶光是一个人吃,喂得是两张嘴,食量自然不同于往常,每餐吃得几乎和萧景泽这样一个成年男人差不多,偶尔还要吃些零嘴儿、点心之类的,更不用说那餐前的补汤。
“那我饿了怎么办?”谢瑶光最初并没有刻意增加食量,可有好几次晚上被饿醒了,然后又折腾着御厨们起来给她做吃食,现在她每餐吃得这般多,一来是饿着肚子里的孩子,二来也的确是不想再晚上折腾。
正当两人为了到底要不要减少饭食而争论时,内侍在外边禀报,敬夫人到了。
谢瑶光在宫中虽有程医女照料,还有不少宫女随侍,可这些人到底是外人,如今她月份大了,多有不便之处,萧景泽便决定将凌氏接到宫中照料。
但前朝并未有皇后之母长赚中的先例,萧景泽对外也只是宣称由于腊八将至,接敬夫人在宫中小住,腊八过完便是小年,小年过完到了除夕,除夕又到上元佳节,等到出了正月,离谢瑶光生产也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如此算下来,倒还称得上是合情合理。
此事谢瑶光并不知道,还以为凌氏只是来宫中陪她过节,听说她已经到了,心中极为欢喜,顾不得和萧景泽争论,忙站起身,一边吩咐内侍将人请进来,一边往门口走打算迎一迎。
萧景泽快步走到她身边,虚扶着她的腰,道:“敬夫人又不会跑了,你走慢些也无妨。”
说话间,殿外门上的帘子被掀开,凌氏带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见女儿和皇上都站在面前,忙行了个礼。
“娘,您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快起来吧。”谢瑶光说着话就要去扶凌氏,不料凌氏却退后了两步,站起身来,道:“臣妇在外头沾染了满身的寒气,恐过到娘娘身上,暖一暖再和娘娘亲近。”
谢瑶光撇撇嘴,看了萧景泽一眼,咕哝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小心翼翼地,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