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了了大将军的心病而已,五小姐不必介怀。”萧景泽道。
晚饭是在靖国公府吃的,连凌元景夫妇和凌氏也来了,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茂哥儿对安哥儿这个新来的小弟弟十分感兴趣,在他旁边爬来爬去,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可乐。
华月郡主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小家伙儿,软萌萌地,不知道有多欢喜,吃着饭也不忘朝那边看两眼,还叮嘱奶娘,“你看顾着些,别让茂哥儿压着大皇子,也别让他们从床上掉下来了。”
其实这床是专门请了木匠打造的,躺两个小孩子还绰绰有余,周边还有护栏围着,华月郡主这纯属瞎操心。
“娘……娘……”小家伙儿指着襁褓中圆嘟嘟的安哥儿,迷茫地想了半晌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只能喊娘亲。
韩氏搁下筷子,笑着起身站在窗边,俯身握住儿子的小手,温温柔柔地说:“这是安哥儿,你瑶光表姐的孩子。”又扭过头对安哥儿介绍,“大皇子,这是茂哥儿,你的小表叔。”
安哥儿什么也不懂,自然不可能给她回应,反倒是茂哥儿,咯咯咯地笑起来,学着他娘念:“念果果……”
“是安哥儿,安……安……”韩氏笑着教导。
茂哥儿念了好几遍,只记住了一个安字,便学着他娘叫“安安”。奶声奶气地,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茂哥儿可真聪明,舅母只教了三次就学会了,长大后说不定会是个念书的好料子呢。”谢瑶光道,“不过,舅舅肯定想让他学武吧。”
“你想的倒是远,茂哥儿还这么小,谁能看出来个什么,还是等他知事儿了再说,不管从文从武,我没什么意见,只要他自己喜欢。”韩氏道。
谢瑶光也不吃饭了,跑到韩氏身边,讨教起了育儿经,韩氏也乐得传授,两人越说越起劲,韩氏将茂哥儿刚生下来的拉粑粑拉到了他爹身上的糗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那边谢瑶光就立刻将萧景泽给卖了出去,说儿子也尿了他一身。
当今皇帝陛下和他手握军权的关内侯对视一眼,两人都无奈地笑。
好在今日在场的都是极其亲近的家人,也是知道分寸的,并不会将这些事儿传到外头去,皇帝陛下和关内侯的颜面也算是保全了。
一旁的华月郡主听得兴致勃勃,畅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有孩子的话,凌元辰父子俩相处起来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当真是越想越心动,她低着头悄悄和凌元辰咬耳朵,“我们也生个儿子吧。”
饶是凌元辰能忍,听到这话也差一点将嘴里的酒水给喷了出来,咳嗽了好一通才将那股儿呛着的劲儿给缓过去。
华月郡主却已经想到了凌元景生了儿子,凌茗霜也是儿子,如今谢瑶光也生了儿子,她皱了皱眉,又低声道:“儿子太多了,我们还是要个女儿吧,养得漂漂亮亮的,等着他们抢破头上门来提亲,你觉得怎么样?”
凌元辰当时一句话也没说,晚上回到自己的院内,却是直言,他儿子女儿都要,随后芙蓉帐暖,一夜春宵,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若是说餐桌上其他人都是其乐融融,那么凌傲柏就过得不是那样顺心了。
军营里出来的人,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铮铮铁骨汉子,可如今伤病缠身的靖国公坐在诸位,刚把筷子伸向红烧肉,身边的小厮就提醒,“大将军,御医吩咐了,您不能吃这些油腻的荤腥。”凌傲柏放下筷子,刚刚端起酒盅,小厮继续尽职尽责地提醒,“大将军,酒也是不能喝的。”
凌傲柏叹了口气,小厮说:“大将军,御医还说您要平心静气,唉声叹气对修养不利。”
凌傲柏想发怒,但是想了想,忍了。
凌元景是不知道先前诊病那一出的,见那小厮管东管西,便道:“这样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是想让国公爷饿着吗?哪个御医给父亲看的病?”
他可还记得,上一次大夫说凌傲柏没多少日子时,要他注意饮食时,父亲可是用人生得意须尽欢来应对的,怎么……
凌元辰一愣,笑道,“倒是刚刚忘了同大哥说起这件事。”随即将御医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调侃道:“冬阳现在可是有皇命在身的人,连伯父都得听他的呢。”冬阳便是负责照顾凌傲柏的小厮。
刚刚还想着帮父亲出头的凌元景已经倒戈,点头道:“是得听他的。”
凌氏便说专门找个会做药膳的厨子来,华月回过神来便同她讲宫里有哪些御厨手艺好。
屋中言笑晏晏,早已冲淡了死亡会带来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