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沛然这话说得其实相当不合适，但柯利华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尊严被侵犯的不悦。
他甚至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倒确实很像——看来这位苏先生的反应真是敏锐。”
叶沛然被他这没脸没皮的表现给震住了，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往下接，只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装出一幅傲娇至极的模样。
柯利华三十多岁的人精当下来，当然看出了这两人都不愿意与他名字相称的事实，于是他也顺着两人的态度假装刚才那事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苏先生苏先生地叫着。
只是这两位苏先生在一起，着实太容易搞混，在叶沛然同苏清河不小心答混了好几次后，柯利华退而求其次地又出了个主意。
“要不这样吧。”他语调温和地提议道，“我看这位苏先生似乎较为年长，不如就称为大苏先生，而清河则是小苏先生。”
叶沛然本来还是无所谓地瘪着嘴听，但一听到“清河”两个字就止不住地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又送了柯利华一个白眼。
柯利华似笑非笑地扫了叶沛然一眼，接着将视线集中在了苏清河身上。
苏清河疑惑地看向了叶沛然。
柯利华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被柯利华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叶沛然很快就觉得顶不住了，只能露出了一个不成形的笑容，朝着两人点了点头。
这阵短暂的交锋很快过去，待柯利华的司机停好车回来，一行四人表面和睦地向苏清河早已订好的包厢走去。
之后便是其乐融融的用餐时间。
待食过一半，叶沛然以看见了朋友要去打个招呼为由拖着苏清河离开了包间，留下柯利华和司机
二人走后。
司机一边吃着蘸糖的鸭皮一边说：“老板，这个苏子安对您有敌意啊。”
“我又不是傻子。”柯利华冷哼一声，“让你打电话问窦云的你问了么？”
“问了，他说他也不知道苏清河会带人来…而且据他说，那个苏清河应该并不认识一个叫苏子安的人。”
“…是吗？”柯利华嘴角微勾，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看来…是有小人要搞我柯利华的鬼啊——你去看看他的包。”
司机“哎”了一声，起身走到了叶沛然留下的包包旁。
同一时间，叶沛然领着苏清河走到了下层的厕所里，在一群男人的注视中进了同一间隔间。
众路人：……
叶沛然此时也顾不得这些细节了，反手把门锁上后，就要跟苏清河讲解此刻的战术要点，却见对方正拿着手机看着通讯录。
叶沛然：“…你在干嘛？”
苏清河：“我先打个电话。”
叶沛然皱眉：“给谁？”
苏清河隐约察觉到了叶沛然的怒意，不太确定地说道：“…皇甫先生。”
“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打过了——他关机。”叶沛然脸色阴沉，“况且他既然把你送到这里来…”
“——不是皇甫先生让我来的。”苏清河赶忙打断他的话，手上的手机又播出了另一个号码，“是窦先生让我来帮他接待一下柯先生。”
“窦云？”叶沛然一愣，还没能够理解这几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就看见苏清河把手机放在了耳边，随即警惕道：“你在跟谁打电话？”
“洪方先生…”苏清河还没来得及多解释一句洪方的身份，那边便已传来了洪方沉稳的声音。
“喂，苏先生吗？有什么事？”
“我——”他刚想说话，手中却是一空，原来是叶沛然伸手把手机从苏清河手中抢了过去，自己对着对面开始解释：“洪哥，我是叶沛然，我和小苏现在在陪柯利华吃饭。”
洪方的反应很快，“你们在哪？用不用我过去？”
叶沛然：“暂时不用，我们应该能搞定。”
“…那好，”洪方沉吟片刻，还是对叶沛然的信心占了上风，“你护着点小苏，吃了饭就找理由走，柯利华是个讲究风雅的人，不会硬来的。”
叶沛然：“好。”
“万一出了什么状况随时打我电话，”想到乌甄对苏清河的关注，洪方略有些不放心地又多叮嘱了一句，“你们一定要小心。”
“好，保持联络。”叶沛然简单地挂断了电话。
苏清河见挂了电话的叶沛然脸色有些发绿，随口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有洪方的电话你怎么不早说。”猛地把手机塞回苏清河的手里，叶沛然咬牙切齿地低声质问道。
苏清河一脸莫名其妙：“你没有问我啊。”
心底猛然涌起一股无力感的叶沛然赶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并告诫自己要淡定，“…算了，总之，现在让洪方赶过来实际上是来不及的…等我们一回去，柯利华应该就会找理由给我们——尤其是给你敬酒，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咬死了不喝…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能喝。”
苏清河点头表示明白。
密谋了约莫十分钟后，叶沛然和苏清河双双回到包厢。
就见柯利华坐在原处，但司机却已不见了踪影。
“徐先生呢？”叶沛然疑惑道。
“他出去有点事情，两位请先坐下吧。”柯利华笑着伸手示意他们在原先的座位上坐下。
叶沛然却从这笑容里品出了几分危险的味道，用手臂拦住了想往前走的苏清河，有些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还真让他发现了两名站在墙边的黑衣人，不由压低了嗓音问道：“柯先生，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