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洁说完这句话,也没有解释什么,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另一名编剧的身边,低着头开始跟对方商量起什么。
皇甫雍正在与姜导确认一些相关事项,并没有听到徐洁的那句话。
于是苏清河自己一个人站着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她大概是想传达一种“我很喜欢周尘所以请你千万不要演砸了”的意思。
…嗯,这样想就靠谱了。
他微微点头,右手握成拳与左手掌面轻轻一碰,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惹得刚好转身的皇甫雍下意识地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苏清河:???
皇甫雍面不改色:“该走了。”
“…哦。”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会议室,就见理应早已离开的黎睿正靠墙站着,双眼微眯,仰头抵墙,左手斜斜插进裤袋,右手则自然下垂,两条足以秒杀思春少女的长腿一曲一折,线条利落,帅气逼人。
苏清河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他是真心不愿意靠近这个看上去温温和和的男人,就算他是皇甫雍带过的艺人、就算他是自己的“前辈”。
然而走在前面的皇甫雍并没有察觉他的动作,脚步不停地朝着黎睿就那样走了过去。
见皇甫雍靠近,黎睿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朝着对方点了点头,“雍哥,好久不见。”
“唔,好久不见。”皇甫雍应声,嘴角轻勾,微微一笑,“恭喜你得到优秀男演员的提名。”
听他提起这个奖项,黎睿立马苦笑着摇了摇头:“雍哥你也是知道的——华表奖的传统向来是‘广泛地发奖’、‘广泛地表彰’,其中的水分不知道有多大。”
“知道水分大,今年就要更努力一点,拍部好片出来。”皇甫雍拍了拍他的肩膀,“毫无疑问的是,你最终必能拿到影帝,但时间上…你要多在意一些。”
“花费十年才拿下第一个影帝称号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从来不少见,但主角却不该是你。”
黎睿点点头,不说话。
“…阿睿,”皇甫雍沉吟了一下,迟疑着开口道,“你是一个执着的人,这很好,但你有些时候实在是过于执着了。”
“有的时候啊,先放手反而会换来比坚持到底更好的结果。”
他的话没头没脑,但从黎睿的神情来看,显然是听懂了并且在思考。
苏清河无聊地站在皇甫雍边上,嘴里翻来覆去地背着他刚刚从剧本上看见的周尘的台词。
碰头会结束了,离影片正式开机却又还有一段日子,苏清河便又回到了训练中心,继续他遥遥无期的五年课程。
在他回归的同时,苦命的乔瑟夫先生接到了来自皇甫雍的消息,希望他能尽可能地提升苏清河的训练效果,争取能在电视剧开机之前取得一定的进步。
乔瑟夫苦着脸说尽量,心中则在大喊:你以为我不想吗?!
他教了快二十年的课了,第一次遇上苏清河这种右脑几乎无法参与记忆的情况,不仅空间概念差得可以,而且连图像记忆这个功能也好像并不具备。
在上一次的研究中,乔瑟夫更换了教学方式,把图形记忆法换成了联想记忆法,结果上虽然有了一定的改善,但程度上显然不够。
于是这一次,乔瑟夫历经了长达三日的冥思苦想,终于还是决定因材施教,上网找了几个玩网配的演员来给苏清河拿到的剧本做录音。
等录过音之后,乔瑟夫便将录音笔扔给了苏清河,让他自己回去练。
苏清河欣然接受。
没等他这样练上多久,姜导那边就寄来了正式的剧本,三十来集的剧本用a4纸单页打印出来后分集钉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本放大了的
“这个剧本呢,你先背着。”当晚,皇甫雍就将苏清河从卧室里叫了出来,坐在沙发上开始给他详细说明,“但是你也不用照单全收、太认真地去背。”
“这出剧是政策放宽以来过稿的第一部,有点吃螃蟹的意思,一改二改三改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遇到赞助商、出品人要塞人进来的时候,很可能把整十集的内容删掉重来——这个时候,你之前背的那些东西就会没用,甚至有可能拖累你。”
苏清河坐在他身边,没甚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要做的,就是在理解剧情结构的基础上,把台词背出一个大概。”
“我不需要你看到上句就能接下句,但一定要做到看到一个剧情能想起这个情节里有没有你出场以及有没有你的台词,如果有的话至少能说出其中情感色彩最丰富的一句——这是最低的要求。”
“至于剧情结构,我找徐洁要了一份她们写剧本时参考的大纲,你就对照着这个一点点对应去理解就好了。”
他从那堆文档的最底下找出了一堆一看就是手写稿复印件的文档,上面各种圈点勾画,相比较那些打印好的文稿,简直是两个极端。
“总之,要求就是这样。”皇甫雍将所有文档堆在一起,双手拿着立起来在桌面上“咚咚”地整理了两下,然后塞进了苏清河的手中,“趁着还没开机的这段时间,你要加倍地努力。”
“这样才不会给别人,换掉你的机会。”
于是,苏清河的每日任务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
在例行的枯燥训练与台词背诵之中,时间如流水一般平缓地流逝着。
夏末秋初的九月过后,就是十月金秋。
不过虽说是金秋,上海街头的树木却要么绿要么灰,总之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