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华庭见了就不耐烦,对烟儿吼道:“让你拿着就拿着,啰啰嗦嗦地做什么,走啦,娘子,娘还在屋里等着呢。”说着抢了锦娘手里的银子往烟儿怀里一扔,扯了锦娘就走。
锦娘还想跟烟儿说几句呢,就被他扯了一个趔趄,这可是在二太太院里,太无形无状了可不好,只好站直了身,帮他推着轮椅。
到了二太太屋里才知道,不止是四太太来了,三太太也在坐呢,难得这府里的几个主母全都到齐,像开家庭会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正热闹着。
二太太今天再冷保持平日里那清冷淡然的模样,此时脸绷得快要裂开一道口子。
锦娘进去时,正听四太太在说:“要说二嫂,都怀了胎了,你也不能太狠心了,怎么着也是王府的骨血啊,这边府里可是一个都没生过呢,难得你家轩儿先得了讯,也是喜事一桩不是,怎么着也得留着啊,你怎么就下得去手啊。”
四太太也不怕得罪二太太,那话说出来就像尖锥子一样,二太太气得两眼直冒火,偏她今天又有苦说不出,只能拿眼瞪四太太。
三太太听了也在一边附合着:“我说二嫂,老四家说的也在理儿,这小妾通房的,关起门来都是奴婢,大的都咱不管,那小的可是冷家的后代,若真怀的是个男孩儿,那可是王府里的长孙呢,你看堂儿媳妇,庭儿媳妇不都没怀上么?庭儿媳妇且不说,年纪小,又是才过门两月,没动静也是有的,可你家轩哥儿有了,你还……下这手,就是怕轩哥儿结不上好亲事,也还有别的法子想的,那丫头生了可以寄在未来主母名下就是,你那儿媳还没进门,就白得了个儿子,还不乐死去,更不会找你吵了,哎呀呀,二嫂,这事你可真的想得不周到啊,亏你平日介还以才女著称呢,倒不如我们这些个了。(
二太太真的被她们气得直抽抽了,铁青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那边四太太又说了,“二嫂呀,你若真不想要,那孩子生下来就送给堂儿媳妇吧,她一准会很喜欢,都嫁进来快一年了呢,一点信也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生。”
这话一转,又扯到上官枚身上去了,估计这会子若是上官枚在,怕也会气死去,三太太又要跟着说,王妃终是看不过去,忙改了口,转了话题道:“老三家的,老四家的,你们也难得到这府里来一趟,且先别说这些个,不如咱们妯娌几个打几圈马吊?”
三太太上回在王妃屋里是赢了钱的,一听这话,笑得眼都眯了,最先响应道:“好啊,那一会子二嫂备饭吧,咱们上午玩了下午接着来。”
二太太气得快晕了,哪有心思陪她们玩马吊,沉着脸没说话,一时连王妃也觉得没了面子,正好锦娘进来了,王妃便问锦娘:“才你看了,那丫头怎么样了?”
锦娘笑着推了冷华庭进来,二太太屋里的丫环拿了个绣凳给锦娘坐了,锦娘仍是挨着冷华庭坐着,对王妃道:“才大夫看过了,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有中毒症状,幸亏发现得及时,已经没性命之忧了,吃几剂药下去就会没事的,娘,您放心吧。”
王妃听了像是松了一口气,四太太便念了声:“阿弥砣佛”三太太也像是很高兴的样子,说道:“还好啊,还好,这下轩哥儿该不会再闹了吧。”
二太太眼神更加阴郁,抬了眸,看了三太太一眼,那一眼阴寒如冰刀,让三太太忍不住就打了个冷噤,缩了缩脖子,将身子都萎进椅子里去了,四太太见了便是冷哼一声,对锦娘道:“那大夫有没有说孩子保不保得住啊?”
这锦娘倒没听,一时迷茫着看向冷华庭,那人根本不鸟她,两眼望天,也不知道在看啥,二太太屋里的梁又没绣花,锦娘没法子,只好实话实说:“这个……得问三弟才行,侄媳也没听见。”
四太太听了便瞪大眼睛道:“会不会留不住啊,一定是的,那大夫怕是看着轩哥儿在,怕他听了伤心,所以,没说实话呢,哎呀,好不容易咱们府里有了个孩子,竟然就……哎呀,王爷和二哥回来会不会伤心哦,啧啧啧,这事闹得,二嫂,你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呢,唉,女人啊,还是不能太不容人的好,你看,三嫂就是个宽宏的。”
三太太听了这才精神抖搂了一下,但二太太眼神一扫,她又缩回去了。
二太太终于受不了四太太的聒燥,怒道:“老四家的,你闲事管得可真宽,太闲了还不如管管你那宝贝儿子,成天介斗鸡溜鸟,没个正形,文不成,武不就的,四个府里的子孙,最没出息的就你家那个了,说出去,没得污了简亲王府的名声。”
四太太听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就一个宝贝嫡出儿子,自小就娇惯得不得了,像是得了三老爷的真传似的,从来既不肯练武,又不肯读书,天天就在外面胡混,确实很伤四老爷的神,但四太太多年就得这一个儿子,所以尽情的娇惯着,四老爷说他一句,四太太就会找四老爷闹,于是那儿子就越发的有恃无恐,越发的浑了,如今是比三老爷有过之无不及,早就成了亲,那小妾通房的不知道拉了多少个养在家里,如今更是玩上了孪童,让个四老爷气得差点吐血,二太太这话可也就正戳了四太太的痛脚,气得四太太差点没从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