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褚旭靠过去轻抵她的额头,目光落在小莹儿满足的小脸上,当初以为是错觉,觉得她像自己又像瑟瑟还有她的香气,现在看她,哪里是像,分明是照两人的模子印出来的。
“是真的。”纳兰褚旭凑到她耳边喃喃低念,伸手将香瑟瑟揽入怀中,他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曲折,只是心底一阵后怕,庆幸懿贞太后拦住了东篱,庆幸自己没有杀死她。
抱着怀中的母女,他在心里默默起誓,日后若非情不得已,绝不轻易杀生。
事实上,当日那黑衣人被阿虎追到悬崖边,被迫无奈,把心一横自杀,岂料有块崖壁在下,大难不死。
上来后才知道豫王已死,他心生恨意,一心想着为裴定天报仇,于是带着纳兰褚旭和香瑟瑟的回去,准备作为报复的筹码。
岂料,才刚回到根据地,脚跟还没站稳,纳兰褚旭就带人去剿杀了。
翌日,纳兰褚旭带着奶娘来到寝室,再走到正逗乐女儿的香瑟瑟旁边,轻声道:“瑟瑟,让奶娘照顾她。”
坐在**上的香瑟瑟拧紧眉头,抬起头迷惑问道:“为何?”
“为何?”纳兰褚旭反问了句,直接把女儿抱起来交给奶娘,再伸手拦着想要抢夺的香瑟瑟,微笑道,“从昨天到现在,你就高兴得没合过眼,该歇歇了。到里边去,我陪你歇会。”
说着,他直接掀起被子,赶鸭子似的把她赶到里边,自己脱了鞋子,躺下来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她的肩膀温沉低喃:“快歇歇,否则,罚你三日不得见她。”
“别以为自己当了皇帝就了不起。”香瑟瑟枕在他肩上甜蜜浅笑,顿了会,轻声问道,“御瞻现在怎样呢?”
纳兰褚旭流转眼眸瞅了瞅她,轻嗤道:“才刚刚恢复精神,又忙着惦记别人的事情呢?”
香瑟瑟抬眸看他愠闷的表情,提起手来轻点他的鼻尖戏谑:“我家小羊又吃醋呢?”
纳兰褚旭抓住她的手捂在唇边,欢喜一笑,不以为然道:“忧你之所忧,为夫无所忧。更何况,她是我妹妹。”
他曾经的确埋怨她整天为别人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但是,经历香凝玉、阿洛的事情后,他才明白到,只有这样的她才是真实她精力充沛的她。
罗湖山一劫后,他忽然发现,阻扰她去为别人忧愁,不如忧她所忧更加自在开心,那样,与她的心更加贴近,会发现,其实,她一直在身边,忧他之所忧。
“啵。”香瑟瑟凑过去在他脸上记上大大的一个吻。
纳兰褚旭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她的肩膀,将裴御瞻的情况娓娓道来:“负春秋醒来后,一直陪在她身边,但病情依然没有什么起色。柳岩也只过勉强维持着她的性命。路以煜来了,跟负春秋是三日一小架,三日一打架。不过,纳兰北峰把生死台带过来,路以煜现在专心想破解机关,两人就安静了,但暂时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低眸见香瑟瑟似是陷入了沉思,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低喃:“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的。”说着,目无焦距凝视着纱帐,像是在说别的事情。
隔日,香瑟瑟独在寝宫里整理小莹儿的衣服。
宫女恭恭敬敬走进来把手上的信递给她,说道:“皇后娘娘,有人托奴婢给你送封信来。”
闻言,香瑟瑟微愣,警惕打量了两眼这个宫女,再接过信,打开一瞧,霎时愣住了。
因为,这是玉面的来信。
瑟瑟,听闻你的遭遇,我倍感难过,真恨,在你需要的时候不能为你两肋插刀。知道你正在为裴御瞻的事情烦忧,我有办法解开生死台,到田城稽延酒庄一叙。莫告知纳兰褚旭,否则,怕会忍不住扒了他一层皮。
——玉面。
香瑟瑟握着手中的信,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算起来,已经快三年没有他的消息了,现今突然收到他的信,如同做梦一般。
她抬头看向送信的宫女,试探问道:“谁让你送的信?”
宫女连忙回答:“守门的侍卫,奴婢也不认识。”
香瑟瑟轻敛眸色,低头看手中的信,这字迹的确是他,风格也是,且他向来来去潇洒,知道她跟玉面来往的人并不多,应该不是冒充。
当初聂云霄冒充香凝玉的信,是做的淋漓尽致。
若非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聂云霄,那么,这信肯定是真。
琢磨了会,她再抬眸看向宫女问道:“陛下去哪呢?”
宫女紧接着回答:“回娘娘,陛下好像跟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议事。”
香瑟瑟轻蹙眉心琢磨,刚刚去看裴御瞻就发现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依照这样的情况,恐怕来不及等路以煜解开生死台了。
玉面机关术同样了得,而且,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或许真的有办法。
香瑟瑟抬起眼眸来,轻声道:“行了,你退下吧。”
“是。”宫女应了声退出去。
香瑟瑟琢磨了会,还是觉得此事不宜再拖,给纳兰褚旭留了封信,便带上药奴一同前往。
懿贞太后站在城楼之上,看见风风火火离城的香瑟瑟,唇畔处不由得勾起一抹阴柔的冷笑。
纳兰褚旭回到寝宫,看见香瑟瑟留给自己的信和玉面捎来的信,不由得暗惊,一直担忧的事情,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