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努了努嘴,愤懑拂袖侧过身去不说话。
大夫人急了转向纳兰褚旭责备:“她一个外人不懂规矩,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还是你故意借她强占凝晖堂?居心叵测!”
香瑟瑟不以为然浅笑道:“大夫人说哪去呢?庶子永远是庶子,就算给他十个凝晖堂,他还是庶子。真金不怕红炉火,难不成,嫡长孙还会因为一个住处被人笑话??”
“你……”大夫人扬起怒指对准她。
香瑟瑟凌然迈前一步将她的手指裹在自己的拳头里,一字一顿郑重说道:“还有,我的夫君虽然只是一庶子,但他是我的半边天,请你们尊重他。家父常常教导身为嫡女的我,要有旷阔的胸襟,才能让庶子甘为孺子牛。”
“走!”世子爷喝了一声,怒色匆匆疾步向外走去。
“老爷!”大夫人急切喊了声,扭头剜了一眼这小夫妻,只好跟着走了。
女眷们暗暗窃笑,这大夫人向来端庄沉稳的,今天几次被香瑟瑟逼得跟世子爷一样燥怒,真实难得一见。
赵姨娘神色怪异地看了看香瑟瑟,没有说话,便走了。
还留在这的纳兰明珠轻哧一声,搁下茶杯,看向香瑟瑟打趣道:“看来,我这侄儿媳妇比想象中有趣多了。你不是第一个让我大哥发火的人,却是第一个让他败阵下来的人。好呀,真好。”
纳兰明珠掩唇呵呵笑着,向外走去。
待他们散去后,纳兰褚旭拿过锦盒打开瞧了瞧,再看向香瑟瑟笑问:“娘子,你这东西,该不会原本打算拿来对付我的吧?”
否则怎么会准备得那么周到。
香瑟瑟向他稍作欠身,微笑说道:“夫君见笑了,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只是花了那么多钱,怕他不认账罢了。
“随我进来。”纳兰褚旭拂袖转身走去,忽然被扯住了衣袖,他侧头向后看了看拉着自己衣袖的人儿,试探问道,“怎么呢?”
香瑟瑟坐下来,睫毛稍稍向下遮挡了眸底澄澈的亮光,她端起茶杯微笑道:“这算是解决了一件事情。也该到清理门 户的时候了,我忍受不了家贼的存在。知道那天晚上你带我到这来的人不多,二爷跟那姬妾不会说。我家阿洛不清楚这件事,哑奴也是刚刚过来。”
阿虎愣了愣,连忙看着纳兰褚旭声明:“公子,阿虎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站在门边的美莲打了一个哆嗦,悻悻把脚步向外挪。
阿虎瞧见了她的异样,疾步冲过去将她拽过来。
美莲连扑带滚来到纳兰褚旭的跟前哀求道:“公子,奴婢知错了!奴婢并不是想要害你,奴婢只是……奴婢只是……”她看向香瑟瑟,迟迟说不上话来。
香瑟瑟低头喝茶,没有看她,淡淡道:“她是你的人,你自己处置,但我不允许她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
纳兰褚旭睨向阿虎冷声吩咐:“把她撵出去,永远不得再踏进京都半步。”
“不!”美莲仰起头来,哄着眼圈哀求,“公子,奴婢只要留在你身边!公子,不要赶我走!公子……”
阿虎把她拽出去后,纳兰褚旭往卧室走去淡淡道:“你随我进来。”
阿洛忙掖着香瑟瑟的衣袖,小声嘀咕:“小姐,姑爷是不是要跟我们算账呢?”
“你去跟哑奴弄点吃的回来,我没事。”香瑟瑟拍了拍阿洛的手背,跟着纳兰褚旭进去。
进了卧室,纳兰褚旭拂袖坐到案几旁,重新上下打量走进来的女子,试探问道:“之前你不是有意无意在掩饰自己的凌厉吗?今天为何肆无忌惮?还特意让我留下来。”
香瑟瑟慢步走到床边坐下来,抬眸看他质疑的目光,微笑回答:“你是我夫君,是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我没有必要对你隐瞒我的本性。这样太累,我不喜欢活折腾自己。”
她本来想过一如既往地藏拙,但是,毕竟这旭王府跟护国公府不一样,旭王府人太多,若是想借“藏拙”取得安宁,怕是一个慢长的争斗。所以,她改变策略了。
更何况,从前藏拙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懵懂无知,现在可不一样了。
她回过神来见纳兰褚旭正奇怪地看着自己,眨了眨眼眸,她迷惑问道:“怎么呢?”
纳兰褚旭琢磨了一会儿,莞尔试探笑问:“你……”正想问出口,但又觉得幼稚,摇摇头,站起来说,“我真的有事要出去忙,你……”琢磨了一下用词,最后道,“随便。”
本来他想问,她到底懂不懂男女之事,但看她精明的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她不愿意,他暂时也不去勉强她。
“随便什么意思?”香瑟瑟哭笑不得低念,“还把我当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