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冷眼观他,仍未言话。
他又将目光朝那断笛落去,再度道:“这笛子,是温玉献给本宫的,扶玉美人儿也知,温玉的手里,宝贝多,但每件皆是价值连城,而今这笛子,少了万金,也是买不来的。”
长玥神色终归是变了几许,“宫主想要如何?”
她嗓音低沉,话语也是极为直白。待嗓音一落,她便淡漠麻木的迎上了他那双瞳孔,继续道:“扶玉如今身无长物,宫主纵是要让扶玉赔,扶玉也赔不起。”
他勾唇笑得邪肆,兴味的目光在长玥面上肆意流转,那瞳孔深处,冷然中却卷着几许算计,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长玥心下顿时增了几许戒备,待片刻后,便见这妖异之人薄唇一启,出了声,“扶玉美人儿天姿国色,潜力无限,此际虽赔不起,但也不代表以后赔不起。”
他嗓音透着几分极为难得的幽远,然而他那凝在她面上的目光,却是兴味盎然,甚至还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算计,不由令长玥心下的戒备感更是深了一重。
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心思如此,长玥无意与他多绕弯子,只道:“宫主有话不妨直说,便是要利用扶玉,从而让扶玉立功抵了这地毯与笛子钱财,宫主明说便是。”
他修长的眼角稍稍一挑,笑得邪肆而又兴味,“扶玉美人儿倒是戒备得紧,只是,你虽毁坏了本宫之物,但本宫也非擅与女子计较之人,这地毯与笛子的钱财,本宫自是不会与扶玉美人儿计较,不过……”
话刚到这儿,他嗓音意味深长的顿住,那双修长邪肆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的凝在长玥面上,像极了在打量某件物品一样。
长玥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淡漠的挪开了目光。
这时, 妖异之人懒散轻笑,出了声,“不过,今儿上午本宫与大昭惠王对弈,倒是接连大输,本宫也约了惠王下午继续对弈,呵,是以这下午嘛,不如由扶玉美人儿替本宫迎战。”
长玥面色瞬时变了,心下深处,也开始骤然的起伏,有些怒,有些无奈,更有些似是已然习惯的无力。
这几日,成日被这妖异之人变着花样的戏弄,连那鬼门关也走了几遭,而今再闻他这般说,长玥虽怒,但也没了太过的暴躁与愤怒,更多的,是习惯,是无力,甚至还有一股强烈得难以压制的卑微与挫败感。(
终归,还是她太弱了,弱得备受这人欺负与算计,但却没本事反抗,更叹自己空有一腔的复仇热血,然而真正到了萧意之面前,却反而成了他随意拿捏的软弱之人。
这种感觉,挫败,而又懊恼,越演越烈间,竟似要撑破她的身子,全数的溢出来。
“扶玉美人儿不说话,本宫便当你答应了。”正这时,妖异之人再度懒散出声,柔腻的强调带着几许戏谑。
长玥蓦地回神,冷眼凝他,嘲道:“既是宫主主意已定,便是扶玉不答应,也无济于事。”
他轻笑一声,“扶玉美人儿倒是看得通透,只不过,你若当真不答应,本宫也不能将你绑着去不是?”
嗓音一落,他便慢腾腾的转了身,缓步行至不远处的软榻坐定,懒散恣意的伸手理了理墨发,随即朝长玥妖娆勾唇,魅然而笑,继续道:“再者,凡事皆有好有坏,扶玉美人儿也无需一张怒脸了,本宫历来护短,更怜香惜玉,此际不妨与扶玉美人儿说,今儿与大昭惠王对弈,赢了,可是可提出一要求呢,这等好机会,本宫让给了你,只要你赢了大昭惠王,你虽杀不了他,但也能对他提条件,呵,想来啊,大昭惠王也是个男人,定不会对女人食言,即便食言了,本宫亲自出面为扶玉美人儿强行讨回,如何?”
他嗓音慵懒,邪魅丛生,表面看似将这对弈机会让给了长玥,似在给长玥机会,然而实际上,长玥却是料到,这妖异之人棋术本就不好,怕是今上午与萧意之对弈输得极惨。
这人好面子,也输得起,即便萧意之赢了他并对这妖异之人要上千金万贯,这妖异之人定会答应,奈何这人也非大气之人,既是输了,这心下自是不悦,如此,找她去为他报仇,倒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她想不通的是,从主动为那妓子明月治病开始,到入住这别院,再到今日与萧意之对弈,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这妖异之人主动与萧意之套近乎,如此,这人究竟有何目的?而她也全然想不到这萧意之对他有何用处,难不成,这妖异之人当真看中了这大昭江山?
心思至此,长玥目光紧了半许,待回神,她终归是将目光朝妖异之人落去,低沉沉的出了声,“从开始医治明月开始,到入住这别院,再到与萧意之相处并对弈,扶玉不知宫主究竟有何目的,但也知宫主如此,定有大计。扶玉心小,容不下什么江山争斗,只愿报仇,而今落在宫主手里,成了宫主的棋子,扶玉也认命。”
这一腔话,长玥说得极为低沉,甚至语气中的淡漠之感也是极为浓厚,待嗓音落下后,见妖异之人仅是稍稍挑了挑眉,朝她懒散而笑,长玥稍稍敛神,继续出了声,“宫主要让扶玉帮你对弈,自是可以。只不过,若扶玉当真赢了萧意之,除了扶玉可以对萧意之提出要求之外,扶玉还想宫主答应扶玉一事。”
他面上的兴味之色越发深了几许,正要言话,长玥已挪开了目光,先他一步继续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