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之人眼角一挑,勾唇而笑,“慕容公子这条性命,本宫本就无意取得。(..)今日这芙蓉洞,也是慕容公子故意要钻,本宫如今将芙蓉洞底端暗藏恶物的实情言道而出,也不过是好心的实言相告罢了。再者,慕容公子要死要活,与本宫有何关系,本宫如今下来,也非是要对慕容公子落井下石,而是,要将这榆木蠢然的长玥美人儿……带走。”
懒散柔腻的嗓音,慵然随意。
待这话落下,他已不再观望慕容佑的反应,反倒是伸手而出,朝长玥递来。
长玥瞳孔蓦然而缩,深眼凝他。
他笑得柔魅,“观了这么久的戏,长玥美人儿总该听出些眉目来了。今日究竟谁是好人,谁是无辜之人,想来长玥美人儿心底也有判断了。如此,你过来,本宫先带你上去,这地儿腥味浓烈,说不准等会儿洞底的毒物闻了人的气息便要攀壁而来了。”
他嗓音懒散缓慢,然而最后的话语内容,则颇有几分惊悚骇人。
长玥冷眼观他,面色陈杂,心底深处,也早已是复杂一片。
是了,观戏观了这么久,的确该听出些眉目来了,心底对某些人或事,也有些判定了。只是,比起自己亲耳听到甚至笃定的一些事实,她甚至宁愿自己忘记,宁愿自己愚昧的猜测不到才是最好。
毕竟,与自家皇兄重逢,眼见皇兄对自家的疏离,已是心有压抑,微生哀凉,若是再笃定自家皇兄今日来此,仅是打着担忧她的幌子来探究这芙蓉洞,如此之举,岂能让她心底好受。
思绪翻转,心底微颤,瞳孔之色,也摇曳起伏,明灭不定。
沉寂的气氛里,慕容佑再度出声,“二皇子要颠倒黑白,我慕容佑,自是无权过问。但若是二皇子要蛊惑我这皇妹,肆意坏她名声,我慕容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自也不会饶你。”
妖异之人懒散而道:“慕容公子虽能叱咤风云,满身将相之才,本宫虽钦佩,但对慕容公子的品性与聪明劲儿倒是不敢入目呢。今儿对慕容公子百般忍耐,不过是看在长玥美人儿的面上而放过你,但慕容公子切莫忘了,若太过得寸进尺,不懂收放的话,自也不会有好下场。再者,真正行大事之人,自该大气磅礴,临危不乱,甚至才不外显,平逸淡定的外表下,装的是壮哉山河,但本宫瞧慕容公子这略微俊朗的外表下,装的,却是满腹败絮呢!呵。还曾以为,长玥美人儿刚毅坚韧,聪慧得当,而长玥美人儿的兄长,自也该更为精明,心如明镜,是以,本宫今儿本也有心见识慕容公子的精明与才情,但如今瞧来,倒是心寒失望呢,慕容公子不仅莽撞愚昧,甚至,还将本宫的长玥美人儿教得愚昧了呢,竟让她这等惜命之人,都能不顾性命的随着你往这芙蓉洞跳了呢。”
说着,目光再度朝长玥锁来,幽幽而道:“慕容公子愚昧,长玥美人儿,岂能跟着他一道愚昧?今日若非本宫下来,你且以为,凭你与他那点内力强撑着往上爬,当真有本事爬至洞口?说来,洞底的恶物,都比你们会攀爬呢。”
长玥神色再度一变,思绪翻腾,复杂重重。
此际若要再纠缠什么,已毫无意义,更何况,此处险境,也并非是要张嘴挣个输赢的地方。
思绪至此,长玥稍稍敛神,阴沉而道:“此处险恶,不适多呆。宫主此番下来,若当真并非是来杀长玥与长玥的皇兄的话,便望宫主先挪身.而上,长玥也好缓缓朝上跟随,待出得洞口了,那时宫主有话再说也不迟。”
他懒散而笑,并未拒绝,“长玥美人儿这话,本宫并无异议。只是,此洞凶险,稍有不慎,一旦失足跌下,自是性命堪忧。是以,长玥美人儿,手伸出来,本宫,护你一道而上。”
长玥神色微动,正待思量,妖异之人再度柔魅而笑,“长玥美人儿若执意不拉本宫的手,本宫,便也只好在此僵持着了。”
邪肆张扬的嗓音,如常的卷着几分缓慢与懒散。纵是此番情形如此危机,这妖异之人竟也不曾紧张分毫,甚至还随意懒散的在此与她耗着,无疑是令人生恼。
不得不说,这妖异之人太得意了,又或是太自信了,自信得全然不将此处的困境放于眼里。
长玥心下恼怒,神色阴沉,明知这妖异之人趁此威胁于她,但心有思量,为全大局,她终归是压下了怒气,随即正要妥协的朝他伸手而去,不料指尖刚触上他那袖长凉薄的手指,头顶之上,却突然再度有重物**,簌声惊人。
长玥陡然一惊,下意识的想要缩手,奈何已是来之不及,待妖异之人指尖一缩将她的手彻底握于手心之际,长玥只觉手指被他蓦然而扯,整个人当即不受控制的撞入他怀里。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脚下腾空,瞬时无任何着力,长玥心下震得不轻,惊急之中伸手圈住了妖异之人的腰身,妖异之人轻笑一声,身形猛转,竟凭轻功毫无着力点的在半空腾飞。
瞬时,有重物贴着妖异之人身侧坠然而下。
长玥心惊肉跳,来不及垂眸一扫,便惊然出声,“皇兄,小心!”
尾音未落,下方不远却突然传来碰撞之声,待长玥垂眸而望,入目的,却是自家皇兄跌落而下的身影。
她瞳孔骤然一缩,扣在妖异之人腰间的手也蓦然而松,随后猛然开始推他。
妖异之人两腿朝洞壁一展,整个人再度活生生的卡在半空,稳住了身形。
“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