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朔低头看我的眉目一如昔的柔和,可我站在他面前动了动唇,忽然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我本想问一问如何解了这蛊,可----
脑海中划过他方才忽然的……通透。
没错、是通透,方才的他仿佛整个人被抽走了灵魂,陷入到另一个我所不知的世界。那是个……只属于他的世界,而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空壳。
他那茫然无措、通透苍白的脸,我此生不想再看见第三次。
在之前他说“世上再无她”时,也是这样的苍凉表情。
“小白?”苏朔再喊我时,我倏地回过神,然后飞快摇头:“没,我全听懂了,我们快走吧!”
我想离开,离开这个……舞台,可我还在蟒上,让我自己跳下去……
我不敢。
这边儿苏朔“嗯”了一声后,就抬起素白纤纤的手一挥,那蟒便悠悠然然的往前滑,在蟒前行时,苏朔又来扶我。生怕我摔了……
大戏毕,谢幕后,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可又……不是从前。
比如我看着苏朔那浅笑盈盈的脸。我再也不会觉得他是真笑,我只觉得他把悲苦都藏在了心里头,然后我又不知为何,想到了夜渐离……
我不愿想夜渐离,就努力转移着注意力,看着墓道。
墓道深长,巨蟒路过毒池时,毒物纷纷后退让路,至于那群“噬魂鬼”,早就不见了。
不知为什么,忽而就想到了红楼一手歌中的台词,唱的是----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好像,挺贴切我们现在的一切。
“其实,今夜最大的赢家……还是韩悟。”
苏朔忽然开口说时,我一怔:“哎?”
我这心里也是乱哄哄的,挠了挠头。把目光落在修宸修离的身上:“是啊,毕竟该救得,都救回来了。”
修宸和修离,一直是梗在我心头的刺,我总担心他们的安危,这会儿算是好了。
这边儿苏朔否然----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另一件事。”
“另一件?”
苏朔这么一说,我不由得偏头看他……
说实话,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他,我不想看他笑,我也不想看见他不笑,心情挺别扭,可别扭也不能不看,就像是路……在脚下总要往前走。
“什么事?”
我连问两句后,苏朔忽然冲我做了个揖:“苏朔恭喜白将军,从今以后,您既是韩大人的铠甲,也是他的软肋了。”
苏朔这么毕恭毕敬的说话还是第一次!
我让他这态度吓到,然后眨了眨眼,又眨了一眨,迷糊了----
“你,你说什么?”
“不是说了吗,砍去你的手,夜渐离也要同样被砍去手。”他说话间,我点头,忽然明白什么,可是……
“可是赤绳……”
“系赤绳仅是让你们生死相连,但蛇蛊是直接和你身体相关,虽说也是生死相连,但比系赤绳要狠毒的多,算是禁咒之一。且最主要是这蛇蛊有雌雄之分,雌体所有的伤痛、都会由雄蛇来承受,而雄蛇所有的快乐,都是你的,所以这么说来,咱们怎么算,怎么赚。”
“啥?”
这下,我是完全听懵了,直接挠了挠头,只恨暗流已经褪去有些疲乏,只能在脑海里不断的重复苏朔的话----
“意思就是,他不会让我死,而我的悲痛,他来取代,他的快乐,都是我的?”
我好不容易绕过来,说完后剑苏朔颔首温润笑之:“是啊,所以,我才讶异夜渐离为什么会和你结成情蛇。直到方才,我忽然想到……”
苏朔说的时候,墓道已经快到了尽头,外头满是亮光----
“天亮了。”我说话间,瞅着外头的艳阳光,心情也觉得舒畅,然后想起他刚才说夜渐离,赶紧又问了一句:“呃,你想到什么?”
说话间,听苏朔嗤笑:“我想到,夜渐离是个没有快乐的人。”
再听到夜渐离三个字,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可接着那句“没有快乐的人”,我的心脏忽然就揪疼起来。
这种心痛的感觉让我面色一白。
因为……
这是在心疼夜渐离。
我心里知道是那什么情蛇蛊在作怪,便十分用力的深呼吸,想要压下心里的难受……而手腕一凉,“糟糕,难受了吧?”苏朔说时,迅速朝我肩上一点,那瞬间,一股药香传来,我的心乱立刻消失。
“对不起小白,我……”
在苏朔道歉时,我连连摇头:“没事,我还撑得住。可是……”
“这东西能解开吗?”
终究,我还是没忍住询问了苏朔。
苏朔没有正面回答我,他只道:“小白,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吸他的血吗?”
我自然不知,诚实摇头间,发现蟒不知何时已停下,就停在阳光前。
这边儿苏朔放开了我的手腕,抬手揉了揉我的发,“因为我们的白将军,喜欢的是韩悟。”
他这般说时,我登时眯眸----
这算个什么回答?
那侧,他笑的如沐春风,眼睛都弯成了一条弯弯的线,“好啦,不逗你,说太多怕是你脑袋瓜也转不来,你只需要记住,哪天你不想吸夜渐离的血了,那才要命,因为那说明你喜欢夜渐离,情自能滋养你体内的雌蛇。”
苏朔说完那瞬,我忽然觉得吸血是件很美妙的事儿,起码……证明了我的清白!证明我不喜欢夜渐离!
可旋即,我又听苏朔凉凉浅笑:“最